三人听后都是脸色大变。想不到这雪雕说来就来,而且一来就这么成百上千只一起来。

这三个人可万万吃不消。

风冷情奔跑之际,只见前方一片大雾之中似乎有一束暗黄的灯火,隐隐约约。

风冷情指着那半明半暗的灯火对铁中坚和水灵二人道:“咱们去那里暂且避一避。”说着,背起风二娘,向那灯火之处狂奔而去。

铁中坚和水灵紧随其后,也相跟着奔了过去。

那些雪雕在四人身后紧紧跟随。大有不把这四人吃掉决不罢休的意思。

四个人一路狂奔,来到那灯火近前,抬头望去,只见那灯火居然是一盏白纸灯笼,高高的挂在一座牌坊之上。

那一座牌坊年久失修,看上去破破烂烂,似乎随时要倒掉一样。牌坊上正中挂着一块匾额。匾额上的金漆早已脱落。原本上面题的五个字已经掉了三个,只剩下第二个和最后一个。

这硕果仅存的两个字也是古楚文字。

风冷情问道:“铁大哥,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铁中坚沉声道:“这第二个字是一个楚字,第五个字是一个卫,卫戍边疆的卫字。”

风冷情心中一动,心道:“楚什么卫,难道是楚幽王在这里设置的卫兵?”抬头望去,只见这牌坊后面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镇。这个村镇跟那个牛家镇差不多大小。一条正街连通南北。笔直的向前面延伸过去。大街尽头是黑漆漆的远方,也不知道是通向这云梦泽的那一个地方。

街道两旁数百间屋子鳞次栉比,一座座紧密相连。靠东面第三家便是一间客栈。客栈外面还挂着一座店招。店招上面那个斗大的客字已经掉了下面那个口子,看上去颇为古怪。

耳听得那上千只雪雕从半空之中鸣叫着飞了过来。风冷情虽然感觉这这个村镇有些古怪,但是无奈之下,也只有向那客店先奔了过去。

四个人奔进客店。风冷情将风二娘放了下来,让其坐在靠窗户跟前的一张桌子旁边的板凳之上。自己这才出了口气。而后站在窗前向那镇外望去。

这客店的窗户大开,站在窗前,便能看到那一座破旧的牌坊,还有挂在牌坊上的那一盏白纸灯笼。

只见片刻之后,数百只雪雕飞了过来,落在那一座牌坊前面的一颗大榕树之上。站在树巅不住鸣叫。过了片刻,又有大批雪雕飞了过来。只不过这些雪雕却都是落到那牌坊前面的大榕树上,却不飞进镇中。似乎这镇中有些什么东西让这些雪雕甚为畏惧,不敢越过那牌坊。

铁中坚奇怪道:“难道这个镇子之上真的有些古怪?以致这些雪雕望而却步。”

风冷情心中一沉,心道:“莫不是这些雪雕就是把众人哄到这镇子上来的?”

转头望去,只见这一间客店分为上下两层。下面大堂之中摆着二十余张桌子。每张桌子跟前都是摆着条凳以供来往的客人歇脚吃饭。只是这些桌椅板凳之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似乎这客店久已没有人来在此打尖吃饭。

这也难怪,这镇子,这客店都是在这云梦泽的深处,又哪里会有人来在此打尖吃饭?

一念到此,风冷情心底一寒,心道:“这莫非是一个鬼店?这个镇子莫非是一个鬼镇?”

客店外面大街上忽然刮来一阵风。那店招被这阵风一吹,在风中翻了一下,店招的背面露了出来,水灵一眼望去,啊的一声低呼。

风冷情沉声道:“怎么了?灵儿。”

水灵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窗外那个随风摇动的店招,颤声道:“风哥哥,你看那个店招。”

风冷情和铁中坚举目望去,只见那个店招背面竟然是血一般红。

血红血红的店招在这白茫茫的大雾之中,被那远处牌坊上高挂的白纸灯笼一照,发出一种诡异的色彩。

那个店招背面竟似是被人用血抹上去的。

风冷情心中一凛,急忙转过头来,心里是碰碰乱跳。定了一会神,对水灵,铁中坚道:“咱们上这二楼看看。”铁中坚水灵都是点点头。三人都是生怕有敌人再此埋伏。

三人慢慢走上楼去,这楼梯似乎年久失修,三人脚步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这楼梯随时都要坍塌一般。

风冷情在前,水灵居中,铁中坚在后,三人慢慢走了上去。

楼上走廊两侧各有四间客房。

风冷情走到第一间客房门前,慢慢推开门,只见房门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床,一个茶几。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而已。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些家具之上也是积满了厚厚的尘土。

风冷情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空无一人,随即轻轻带上门,向第二间房门走了过去。第二间房门打开也是如此。

铁中坚心道:“看来这个客店和这个村镇一样,早已荒废,是一个死镇。也许多年以前,这云梦泽还有人前来这里投店住宿,经过这么多年以来,早已荒废成一个人迹罕至的鬼镇,死镇。”

风冷情还是一间一间看了过去,再打开最后一间房门的时候,风冷情站在那里,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风冷情招呼铁中坚和水灵二人走了过来。然后对他们道:“你们看。”

二人顺着风冷情的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刹那二人都是浑身一震,只见这一间屋子和前面的几间屋子布置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在这张桌子前面,趴着一个青衣汉子。

那个青衣汉子双手枕在头下,俯伏在桌子上,似乎正自好梦方酣。

如此平平常常的一副画面,却让铁中坚和水灵都是大吃一惊。二人本也以为这客店乃是一个死店,哪里会有人来投店?想不到在这客店的楼上就住着这么一个身穿青衣的汉子。

风冷情轻轻敲了敲门,那青衣汉子依旧俯伏在桌面之上,一动不动。

风冷情,铁中坚,水灵三人对望一眼,都是心中疑惑。这个俯伏在桌子上的男子是什么来历?

风冷情慢慢走了过去,走到那桌子跟前,凝神望去,只见那青衣汉子的身上也已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风冷情招手叫铁中坚,水灵过来,然后缓缓道:“这个人已经死了。”

铁中坚伸手轻轻一推那青衣汉子的肩膀,那青衣汉子随手而倒。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落地之后还保持着这样一种俯伏的姿势。在这青衣汉子的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直末至柄。这一下用力之强,足以见之。

风冷情慢慢俯下身去,伸出右手握住那柄匕首,轻轻一拔,那柄匕首随即被风冷情拔了出来。一股黑血随即从那伤口之中流了出来。随之而起的便是一股尸臭在这屋里蔓延开来。

风冷情四下里望了望,只有桌子上一本薄薄的书籍放在上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风冷情低声道:“咱们出去吧。”

三人当即走出屋外,站在走廊之中,就着手中的火折子。风冷情缓缓打开那一本薄薄的用羊皮纸做封面的书籍。只见扉页之上写着三个篆字:撼龙经。

风冷情心中一动,双手忍不住微微发颤。

铁中坚探过头来,看到这三个篆字撼龙经,也是脸色一变,声音发颤道:“这是撼龙经啊。”

水灵也急忙凑了过来。看到这扉页上的三个篆字,水灵也是颇为激动。

原来这本撼龙经在倒斗门中大大的有名。倒斗中人几乎都听过这一本倒斗摸金的圣典。

风冷情也不例外。风冷情记得那一次听师傅提起这撼龙经还是在入夏一个闷热的黄昏之后。

水天波叫齐水灵和风冷情二人在那湘妃竹林之中,浓荫之下,一边消暑,一边给他们讲起这撼龙经的来历。

据说这撼龙经乃唐时的杨筠松所著,《撼龙经》专言山龙脉络形势,分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右弼九星,各为之说。

上篇言干中寻枝,以关局水口为主。中篇论寻龙到头,看面背朝迎之法。下篇论结穴形势,附以疑龙十问,以阐明其义。《葬法》则专论点穴。有倚盖撞黏诸说,倒杖分十二条,即上说而引伸之。附二十四砂葬法,亦临穴时分寸毫厘之辨。

这撼龙经字数虽不甚多,但是大言稀声,大象希形。倒斗中人得了这撼龙经自是如鱼得水。无往而不利。

倒斗中人俱都传说这撼龙经中藏着一个秘密,如果有人堪破这会给秘密,便会给这堪破秘密之人带来天大福泽。

是以这风冷情一见便即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激动起来。只是这撼龙经怎么会在这张普普通通的桌子之上?是谁把这么一本倒斗中人视若至宝的撼龙经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放在这桌子之上?难道是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青衣汉子?

风冷情和铁中坚,水灵一起将目光落在屋内那个躺在地上的青衣汉子身上。三人心中俱道:“这个青衣汉子身上难道也有什么秘密不成?”

三人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青衣汉子,丝毫看不出这汉子有什么特异之处。

风冷情忽然想起那一把匕首,于是掏了出来,就着火折子的亮光一看,只见这一把匕首长不足一尺,两面开刃,刃锋寒气逼人。在这柄匕首的柄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管字。

铁中坚,风冷情,水灵都是浑身一震,三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管少天。”

原来三个人同时想到的便是那管少天。

那个盗墓之王的三十七代弟子管少天。

风冷情望着那管少天,喃喃道:“据那赶尸匠成天骄所说,这管少天携带者一本寻龙诀,而且那寻龙诀上面的字乃是三个钟鼓文,可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