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随,等等﹗”在没有人经过的走廊上,路同叫住走在前面的男人。“路同﹖怎么了﹖”他回过身,微笑着。
“我们…还会有机会合作吗﹖”眷恋地﹑期盼地凝睇住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样貌,他怀着希望地问。“大概不可能了。”
永相随欲转身离去,路同又叫住他。“相随…我…”他鼓起勇气,把情感倾泻而出﹕“其实,剧本中,僖乐对滕欲的感情…就像我对你的感情…我…”说话的同时,眼睛瞄到在转角位有一抹颀长的身影,他认出那个男人,在相随住院的时候,他去探病,相随坦然地介绍那个男人是他的情人。嫉妒心作崇,他吐出一句“我喜欢你”便强硬地吻上永相随的唇。原本来给永相随带饭盒的洛煌,没料到映入眼帘的居然是情人与别的男性接吻的画面,血液从脸上抽离,他倒退了几步,转身跑掉。
可恶﹗可恶﹗为何总是要他遇到这种场面﹗﹖“相随,我…”享受着那令人回味无穷的唇瓣之际,却被人一把推开。“别耍小动作。”看见路同讶然的表情,永相随淡淡地说﹕“他是我的情人,难道我会比你更迟发现他吗﹖”
“那你为何让我吻你﹖”“也算是给他的一个小考验吧。”留下这一句,俩人重演着“欲”的结尾,路同只能看着永相随的背影远去。***
他与别人接吻…他怎能与别人…洛煌坐在一间道具屋的地上,强烈的不舒服涌上心头,他几乎想大叫永是他的,只有他才能吻永﹗“妈的﹗”
十指插进松际,他只能靠这样的发泄来抑压自己的醋海。虽然一早便知道永为了拍戏,或是为了什么的跟别人接吻,但亲眼看到却…“煌。”悦耳的男音从背后响起,只见永相随斜倚着门框,双手交叉的环在胸膛前,眼神平静地凝视住他。
“永…”欲开口询问方才他见到的“一幕”永相恋的声音突然窜进脑袋﹕你会测疑他﹑怀疑他;你会气怒他,并因为一时的气话,而伤害到相随…“嗯﹖”永相随挑一挑俊眉。…如果你爱他,请别伤害他…“我…”
对了,永刚刚没有回吻路同,亦没有拥着他,静心一想,还有很多地方证明永是被人强吻啊﹗“不,没什么,我们走吧﹗”他豁然开朗地漾出笑容。永相随的嘴角勾出美丽的弧度。
那一晚,他在洛煌身旁睡得极沉,无梦到天明。***今天,洛煌遇到他人生中另一个大难题。
“儿子,你的情人怎么这么久都还不来﹗﹖”洛母稍微提高尖锐的声量,明显的愠然。“妈,他的工作…不是说离开便可以离开的。”洛煌重重地叹气,掩饰不住的无奈。
“况且我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工作耶。”“这又如何﹗﹖如果他重视你,便应该第一时间放下所有工作,赶来见我们﹗”呃…妈,你这样说,即是说永不重视我吧…好一个间接性重创﹗洛煌撅起嘴咕噜着。
“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他晚些来不要紧,我们等他就是了。”洛父温和地道。“不说还好,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儿子的情人竟然是个男人﹗”
“那又有何所谓﹖”“什么没所谓﹗﹖他…”一边听着父母第N次的世界大战,洛煌又再哀叹,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只能责怪他为何选择今天下午到超市搜罗晚餐了。话说今天下午…
***超市采购新鲜蔬菜的购物部,一名长相俊雅英气的男人正和另一名主妇发生争执。男人与主妇各握住那棵生菜的一端,恶狠狠的眼光相互扫视对方。
“一个大男人居然跟妇孺计较一棵菜,你究竟知不知道羞耻﹗﹖”主妇务求夺得胜利,不惜以言语攻击,但这对男人没用。
“哼﹗这棵生菜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上品,你干嘛插只手进来﹗﹖”男人---洛煌,为了爱人丰富有益养的晚餐,就算敌人是主妇亦绝不留情。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莫不对洛煌欠缺男人风度而窃窃私语。
“你自己看,四周围的人都觉得你不对﹗”主妇皱纹脸上满是得意。“快些放手﹗我还要回去煮给我的丈夫孩子﹗”
“荒谬﹗只有你要煮给丈夫吗﹗﹖我也要煮给我的妻子﹗”这句话立刻博得在场所有人的赞想。男的觉得洛煌能屈能伸;女的认为洛煌很为妻子,是一位二十四考老公。
终于,洛煌为了一棵生菜,赶走敌人,正喜孜孜的把在眼中犹如珠宝一般灿烂的生菜放入蓝中…“想不到我家儿子是以妻为天的男人呢。”洛母的声音从洛煌后方传来,眼睛闪亮着欣慰,想来自己的儿子尊重女性,并对妻子“三从四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她有这样的儿子着实应该欣慰。虽然他们结婚竟然不叫父母来观礼,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耿耿于怀,但儿子有他的理由,那就罢了。
洛煌遇到洛母,印堂发黑,心中登时涌起“命不久矣”的预感。“对了,你们结婚都有半年了,我跟你父亲都还未认识我们的媳妇,不然就今天吧﹖”
洛母满脸慈爱,又带着期盼,不知道她的媳妇是怎么样的女性呢﹖“妈…”洛煌顿觉大祸临头,他望向母亲身旁的父亲,寻求救缓。
“爸…”“儿子,我都想看一看自己的媳妇啊。”洛父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可是…这个媳妇的性别不仅跟他一样,身份更是特殊得好比总统…洛煌在心底哀嚎着。
“来,快打电话给媳妇,叫“她”来我们家吃饭。”面对于洛母的兴奋,她的儿子却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裤袋掏出手机。呜…他本来的计划是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预备好一桌的美食,等待永回来享受二人的烛光晚餐…现在计划幻灭,还要忧心父母对永的印象…
在心里哭喊之际,他按下记录在手机的电话,耳边除了传来等候电话接通的“嘟嘟”声外,还有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唉﹗今次真是蠢了,为何不随便打几个数字敷洐妈便算﹖永,拜托你别接电话﹗
遗憾的是,在准备开始拍摄广告的永相随,甫听到洛煌打电话来便会不同的电话钤声,他跟大伙儿说﹕“对不起,我去听一下电话。”
一秒钟前嘴咒声当道,一秒钟后,得悉电话是属于大伙儿倾慕的世界巨星,于是态度360度转变﹕“不要紧,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谈。”永相随再一次向大伙儿道歉,接着来到自己摆放物品的椅子前,接听﹕“煌﹖”
悦耳得令人心醉的嗓音窜进耳中,使洛煌悲起渗半。悲是将要面对的家庭战争,喜则是明了爱人现在在拍摄广告,却依然抽空出来接听他的听话,那份在乎,纵使没有说出口,他仍能感受到。
“永…我的父母想你今天去他们家吃饭…如果你抽不出时间,可以不用去的。”他无视母亲在旁嚷着就算有工作也要抛下什么的。另一端的永相随沉默了几秒,洛煌的心脏越跳越急促,实则他希望永答应,可又希望永拒绝,他都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了。
“好啊,地址在哪,我拍完广告便来。”电话中除了永相随的嗓音,还有阿满的吵闹﹕“什么“拍完广告便来”﹗﹖你去哪﹖一会儿还要开会讨论演唱会的计划啊﹗”
不知为何,洛煌松了一口气,或者希望他答应的心情居多罢。把地址告诉永相随,叮嘱他这样那样的,便挂了线。“儿子,媳妇答应了﹖”“嗯…妈,其实…我的妻子…是个男人。”现在告诉他们,待永来到后,他们的气应该会消了吧﹖“男人﹗﹖”
洛父洛母难得一致的惊叫。后来就演变成你们看到的,母亲的气不但没消,反而摆着一张臭脸,显然不打算给永好脸色看。唉﹗永,一切看你的表现了﹗***“相随﹗有人找你﹗”
当永相随拍完广告,阿满告诉他待客室有人正等待着他。“喔,好的…对了,阿满,你帮我取消之后的通告了没﹖”永相随一边拿着自己的衣物,一边问。“取﹑消﹑了﹗”
阿满咬着牙的,可见他有多么的气愤。“阿满,对不起,为了我的事情要你受别人的气。”面对于永相随的歉意,阿满想气也气不来。“算了,我也没怎么受气,他们都知道你出院不久,所以不勉强你。”阿满拍了拍永相随线条有型的肩膊。
“你还是快些穿回衣服吧﹗小心着凉啊﹗”事实上,阿满实在不怎么喜欢出院不久的相随拍这种要淋湿身的广告,可是已签约,他想推掉,除非赔钱。
这是一个雨伞的广告,相随在雨中奔跑着,找不到地方躲雨的他,突然一个女人撑着雨伞,为仿惶的他挡去雨水,俩人在雨伞下深情凝视。
然而,阿满总觉得这个广告不是为了突出那把雨伞,而是为了显出相随的那副健美身材,那湿透的T恤及西袋裤紧贴住匀称流线型的身躯,湿乱的发丝更显相随性感不羁的另一面,简直是惹人犯罪﹗
而程未常亦十分赞同﹗没错﹗在待客室等待着永相随的人就是程未常,当他看见永相随一副湿答答的样子进来,就连他亦不禁看得闪神。
自相随出院后,他们皆害怕他刚康复便开车会不适,为此,洛煌早上便肩负起载他的责任,之后的时间交由媬姆车接送。
不过今天的通告太早,洛煌睡过头,相随不想吵醒他,便搭他的便车。原本是由媬姆车送相随回家,但是相随打电话给他说今天不能坐媬姆车,所以他便来接他了。
只是没料到会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程未常回过神之际,永相随已换了裤子,他摇头叹气。“未常怎么了﹖”“还问怎么了﹖你看看你自己,湿答答的像尼斯湖水怪,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就只懂得照顾别人﹗”
程未常口中叨叨不休,冷峻的他也会叨念,大概是他关心之情的表现,虽然他说的话实在不怎么中听。程未常一手抢过阿满塞给他的毛巾,举手使劲地又擦又揉的弄干那头湿漉漉的头发。
“那有人湿透了身的时候,换衣仍慢吞吞的﹗﹖快点脱掉衣服呀﹗”“喔…”他乖乖地脱下湿透的T恤,露出肌肉匀称健美的胸膛,而数道深长丑陋的伤痕无情地霸占那漂亮的躯体,剌目不已。
程未常为他擦拭躯体,助他穿上恤衫,帮他扣上衣钮,把永相随挂在脖子的结婚戒指隐藏在衣服后。“相随,我跟你不同,我从来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洛煌的死活我不在乎,但我不想再看到你为了保护他﹑或是别人,而把自己牺牲掉。”
有别于温柔的动作,语气却是寒洌。对于好友的关怀,永相随只是梳着发丝,沉默以对。“这就如一个循环,我们希望你能幸福,否则我们则不能真正放下心,然而你却认为我们的幸福是你的幸福。
你不幸福,我们不幸福﹑我们不幸福,你不幸福。”扳正永相随的身体,二人面对面的。“你明白吗﹖”一个人的价值,在于多少人为他关怀担忧,在他伤心时,有多少人愿意为他心疼;在他开心时,有多少人愿意跟他一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