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戒

    1、奇怪的戒指年过四十的武甲元终于娶上老婆当了新郎,而新娘却是二十出头艳丽逼人的美女翠翠。这可忙坏了老朋友崔仰民,他四处联系,全力张罗,最后决定婚礼在绿月山庄举行。绿月山庄地处山里,原本是个旅游度假村,可由于游客稀少,基本上处于闲置状态,老板是崔仰民的朋友,经崔仰民一说,便干脆把这个已经久无人住的山庄交给武甲元渡蜜月。
    婚礼如期举行,在宾客如雷的掌声中,武甲元和翠翠相携走进了晚宴厅,崔仰民站了起来:“各位,甲元和翠翠吉结百年之好,甲元要当着众人的面,把一件珍贵的礼物送给翠翠。”
    武甲元看了看众人:“谢谢大家,我武甲元四十多了,长得其貌不扬,甚至可以说是丑陋无比;没什么金钱和地位,甚至有时是勉强糊口;也没有什么社会背景,最好的朋友也只有仰民这么一个;而且还没有多少家庭责任心,不愿意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就愿意进山入川四处游历。可我却娶了翠翠这样年轻貌美温柔体贴的好老婆,我真的感谢上天感谢翠翠。”

    翠翠脸一红:“不要胡说,我们的结合是爱情的结果。”
    “对,是爱情!”武甲元红光满面,“为了表示我对翠翠的爱,我将送给她一件特别的礼物,我们家祖传数代的代家宝贝——绿戒指,请各位见证!”
    武甲元说着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包,打开外面包裹的黄缎子,里面是一层红缎子,打开红缎子,里面是一层绿缎子,打开绿缎子,里面露出一个雕刻精致的金色首饰盒,打开首饰盒,在大红锦缎的衬托下,里面放着一枚精妙绝伦的戒指。戒指用纯金打造,如同两朵互相缠绕千丝万连的并蒂莲,共同托起了一枚翠绿的钻石,绿钻石呈心形,晶莹剔透,光彩照人,如同一汪绝世碧水,随时都会破茧而出,流入人间。
    “现在我把这枚戒指戴在我妻子翠翠的手上,愿我们的爱情地老天荒。”武甲元说着把绿戒套在了翠翠的无名指上。
    “啪!”突然,电灯熄灭了,整个大厅里陷入一阵慌乱。
    “大家不要乱!”武甲元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家请看翠翠的手指。”
    武甲元说着把紧握着翠翠戴着绿戒无名指的手放开,随着他手刚一松开,一股淡淡的晶莹的绿光从翠翠的手指上发出,竟然照到了整个房间。
    翠翠动了动手指,绿戒发出的光彩竟然似乎在流动,整个大厅里的淡绿色彩也似乎如同水波一样在轻轻荡漾。
    “开灯!”随着武甲元的命令,所有电灯又一起响了起来,“这就是我家祖传的绿戒。”
    “好!”早已被人旷世珍宝惊得目瞪口呆的人们这才醒悟过来,热烈的掌声震耳欲聋。
    “谢谢老公,谢谢诸位。”翠翠看着手上的绿戒,激动得眼中含泪,“我一定作个好妻子、好母亲,老公,我爱你一万年!”
    “各位,让我们共同举杯,祝愿甲元翠翠永世恩爱!”
    随着崔仰民的提议,大家共同举杯,宴会正式开始,气氛顿时浓烈起来。
    酒过三巡,翠翠起身进了洗手间,梦寐以求的绿戒如今就戴在自己的手上,她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情,不禁再次流下泪来。可等她洗完脸再补好妆时,却突然发现,两手空空,刚才还戴在手上的绿戒竟然不知了去向。
    翠翠瞪大了眼睛,的确两手空空,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摘过戒指,绿戒呢?她急忙四下寻找,可找遍了洗手间的每个角落,绿戒依然踪迹全无。翠翠吓得脸色苍白,急匆匆冲出洗手间,一把拉住武甲元:“老公,绿……”
    突然,翠翠一下子愣住了,她惊讶地发现,那枚绿戒此时正端端正正地戴在武甲元的手上。
    “怎么了,亲爱的?”武甲元转过头来问道。

    翠翠两眼发愣,指着武甲元的手,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武甲元这才低下头来,他猛地站了起来:“翠翠,你是什么时候把绿戒给我戴上的,难道你会魔术?”
    许多客人都闻声扭过头来:“翠翠会魔术?那再给我们表演一个。”
    翠翠急忙摆着双手:“不……我不会……不……”
    她又呆住了,因为那枚绿戒,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她的手上。
    “好!”众人发出了雷鸣般的叫好声。
    “啪!”突然,电灯再次熄灭,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
    “刷!”一道淡绿色晶莹的光从翠翠的手上发出,照亮了整个屋顶。
    “好!”众人再次叫好。
    就在这时,屋顶的绿色越来越浓,简直有些让人窒息,在浓绿色中,渐渐涌出了一行字:在地愿为连理枝。字越来越清楚,最后竟然成了一片鲜红,像血一样淌满了屋顶。
    “啊!”众人一阵惊呼。
    “啪!”电灯再次响起,众人面面相觑,因为没有任何人碰过开关,而屋顶上洁白依旧,什么都没有。
    而此时,翠翠已经瘫坐在了地上,随着灯光一闪,她看到戒指上有一个绝色的美女在向她冷冷地一笑……
    2、奇怪的新娘武甲元和翠翠都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崔仰民的朋友也没有多少,今天来祝贺捧场的人大多是崔仰民为了创造气氛连说带劝动员来的。如今宴会上突然闹出了这样让人恐怖的事儿,大家不约而同选择了撤离,他们不顾崔仰民的一再劝说,纷纷连夜离开了绿月山庄。转眼间,整个山庄便人去楼空,只剩下了武甲元、翠翠和崔仰民三个人。
    热闹的山庄一下子就变得冷冷清清,崔仰民越想越生气,接连灌下好几瓶啤酒,不知不觉间头晕脑涨,他猛地把手里的空酒瓶摔到地上:“他奶奶的,都他妈跑了,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洞房热闹点吉利,我自己去闹洞房。”说着,晃晃悠悠直奔洞房而去。
    洞房设在二楼最里面,也许是因为人都走了过于冷清,也许是忙碌了一天有些劳累,所有房间竟然全部熄灯,只有走廊里的灯光在不死不活地发着昏昏的光。
    “这两个家伙,不会这么早就寻欢作乐了吧?就是寻欢作乐也得给我起来,我要闹洞房!”崔仰民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歪歪歪斜斜摸到洞房前,推开了房门。
    就在他推开房门的一刹那,走廊里的灯全部熄灭了,整个楼层一下子陷入了无底的黑暗。可崔仰民却分明感觉到屋里飘出一股浸人心肺的悠香,而且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在吸引着他不由自主地往里走。他在黑暗中一点点向里挪着:“甲元?你在哪儿?”

    突然,屋里绿光一闪,那枚绿戒出现在黑暗中,一条柔柔的手臂和半个美奂绝伦的香肩从床上探了出来,紧接着,一声哀怨而又期盼并带有几份撩扰的叹息从床里传了出来。
    这一声叹息一下子就涌入了崔仰民的心脉、骨髓和四肢,如同一只雄猫在难熬的夜晚听到了雌猫的**声一样,一股抓心挠肺的感觉油然而起,崔仰民狠狠咽了口唾沫:“翠翠,小嫂子,我早就对你……”猛地扑了过去。
    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托住了崔仰民的下巴,手上的绿戒耀得他眼前一片绿色,什么也看不清。随着一股股喷兰吐香的气息传来,一个柔得能让人骨头发酥的声音送进了他的耳朵:“在地愿为连理枝!”

    “愿为连理枝!连理枝!”崔仰民一把搂住翠翠,发疯狂又亲又啃。突然,他觉得翠翠搂着自己的两只手臂突然变了,不再柔软而是坚硬无比,如同两条钢箍一样狠狠地向缠勒着自己,他不由得痛苦地叫出声来。就在他张嘴惨叫的一刹那,翠翠的舌头伸了进来。崔仰民还没来及反应,翠翠的舌头如同一条毒蛇一样竟然顺着他的喉管猛地钻了下去。崔仰民双眼外呶,刚要哼一声,那条舌头已经蛇一样缩了回去,而他的五脏六腑早已被全部带了出来,崔仰民叫都没叫一声,便如同一团麻包一样软软地倒在了地上。http:///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说话声从外面传来,武甲元和翠翠从外面走进楼里。
    “可能是这座山庄地处深山,又长时间不住人,有神铭在此,而咱们光顾了弄婚礼,没来得及敬拜神灵,惹得神灵不高兴了,所以跟咱们开了个小玩笑,弄出了刚才的事儿。刚才咱俩敬拜完各路神仙了,现在不用怕了。”武甲元搂着翠翠的腰,边走边劝,人已上了楼梯,他这才发现崔仰民不见了,不由皱起了眉头,“仰民?仰民?不会是这小子也跑了吧。”
    “跑了更好,这下整个山庄就咱们两个,咱们可以随便了。”翠翠说着咬了咬嘴唇。
    “好,那咱这就入洞房!”武甲元说着一把抱起翠翠,几步来到洞房前,一脚踢开了房门。
    崔仰民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五脏六腑全摊在外面,两只眼睛定定地盯着他们,目光里似乎有一丝警告一丝篾视还有一丝嘲笑,地上流满的血迹竟然汇成了几个字:在地愿为连理枝。
    “啊!”武甲元惊叫一声,手一抖,翠翠摔在了地上。
    翠翠一抬头,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冲出了洞房,刚挣扎着跑到楼梯口,脚下一软,滚葫芦一样从二楼折了下来。
    武甲元急忙冲下来,抱起翠翠,抚前胸捶后背掐人中,好长一会儿,翠翠才“呀”的一声,醒了过来。
    “崔仰民,他死了?他死了!”
    武甲元紧紧搂住翠翠:“别怕,你看错了,什么也没发生。”
    “不,我看见了,是崔仰民,崔仰民死了,咱们快走吧!”翠翠紧紧抓住武甲元的手,拼命地摇着说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武甲元刚一低头,不由皱起了眉头,“绿戒呢?”

    翠翠的手上空空,刚才还戴在手上的绿戒竟然不知了去向。而武甲元的两只手上同样空空如也,绿戒不见了。
    “我好像……崔……”
    “上楼!”武甲元一把扯起翠翠,发疯般冲上二楼,一脚踹开洞房门,那只绿戒竟然端端正正地戴在崔仰民的手上。
    “抢我戒指!”武甲元几步上前,抓起崔仰民的手,一把撸下绿戒,撩起衣襟擦了又擦,戴在了自己的手上。
    “甲元,咱们报警吧!”翠翠两眼发直问道。
    “报警?”武甲元猛地抬起了头,眼里射出两道凶光,“报什么警?现在整个山庄就我们三个人,他死了,你说警察会怀疑谁?”
    翠翠被武甲元的神态吓坏了:“那…那怎么…办呐?”
    “先把这收拾了再说。”武甲元说着收拾起了崔仰民的尸体。翠翠又惊又怕,悄悄下楼,拿出手机,按下了“110”,可谁知电话没网,接连拨打了十几次都没有打通,气得翠翠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给谁打电话呢?”突然,一个声音在耳旁炸响。
    翠翠吓得浑身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抬起一看,正是武甲元:“甲……元……”
    “是警察吧?!”武甲元捡起手机交给翠翠,“亲爱的,我理解你的心情,可真的不能报警。其实仰民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死了而且死得不明不白,我比你更难过更伤心更想捉到凶手,可我刚才已经说了,如果报警,警察只能怀疑咱们俩。这么样一起案子,警察能不破吗?可他们怎么破?万一他们被逼急了,你我不就成了替罪羊吗?所以万万不能报警呀!”
    “那怎么办?我们逃吧?”
    翠翠的话音刚落,“轰隆”一个炸雷,“刷拉”一道厉闪,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翠翠一下子扑倒在武甲元的怀里。武甲元疼爱地搂着妻子:“下雨了,我们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逃?再者说要走也要先把仰民的尸首处理了,他总跟我天南海北地走,到时候我就说他跟我在外面了意外,这事儿就算了了。我已经把他的尸首装进了袋子里,等天亮雨停了就埋了。你太紧张了,走,先休息休息去。”
    武甲元把翠翠领进了一间卧室,可两个谁也睡不着,就那样一直干坐着,谁也不出声,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直到第二天上午,雨才算停了,火辣辣的太阳出来了,强烈地炽烤着大地。午后时分,武甲元见地面已经烤得差不多了,便拿着铁锹,背起尸袋,来到山里一个极不显眼的地方,和翠翠一起,拼命地挖起坑来。

    翠翠挖了一会儿便体力不支,坐在一旁喘起了粗气,武甲元一个人挥汗如雨挖着,坑越挖越深,地面上只露出武甲元的脑袋。看着专门挖坑的武甲元,翠翠的眼里猛然掠过一丝凶光,她悄悄站起来,抡起手里的铁锹,朝着武甲元的后脑海,狠狠地劈了下去。
    就在这时,武甲元直起腰,扬手擦了擦汗。一道绿光从他手上的绿戒上闪出,翠翠就看见戒指上有一个绝色的美女向她冷冷地一笑,闪电般扑了过来,她大叫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没有了呼吸。
    武甲元急忙转过身,抱起翠翠,可不管怎么抢救呼喊,翠翠就是一动不动,面色红润,呼吸均匀,仿佛熟睡了一样。
    武甲元放下翠翠,把崔仰民的尸袋入进坑里,仔细埋好,弄得表面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才把翠翠抱回了山庄。
    由于大雨,山庄以外道理难行,而翠翠又沉睡不醒,武甲元只好在山庄里守着翠翠,整整一个下午,眼看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翠翠依然没有清醒的意思。武甲元无奈地挠了挠的脑袋,一道淡绿色晶莹的光从发出,照亮了整个屋顶。绿色越来越浓,渐渐涌出了一行字:在地愿为连理枝。最后竟然成了一片鲜红,像血一样淌满了屋顶。
    “姓武的,就这样把我埋了?”突然,楼外响起了崔仰民的声音。
    “谁?”武甲元猛地站了起来。
    外面人影一闪,武甲元腾地追了出去,就在他追出去的一刹那,整个下午一动没动的翠翠身体微微一动,嘴角露出了一丝凶残而又视篾的冷笑……
    3、奇怪的新郎翠翠醒了。她坐了起来,见屋子里只有自己,不由慌乱起来:“老公,甲元!”可不管她怎么呼喊,屋里没人回答。她急忙走出来,整个楼里空空荡荡的,没有武甲元的身影。翠翠越想越害怕,仿佛崔仰民就在身后,她惊叫一声,推开了楼门,一阵凉风扑来,她激零零打了个冷战,整个山里黑乎乎的一片,仿佛处处都藏着鬼怪野兽,她只要一走出去就会把她连皮带肉吞下。她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缩回了楼里。
    她战战兢兢回到刚才的卧室,抓起手机,抖着手按下号码,依然是没网。她扔下手机,抓起一个应手的家伙,缩在床上,不停地发抖。
    突然,电灯“刷”地灭了,整个屋里陷入了黑暗。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急匆匆向这里走来。
    翠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几乎瘫在了床上,不敢动不喊甚至不敢喘气。

    脚步到了门外停下了。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绿莹莹的宝石光彩耀了进来,借着宝石的光辉,翠翠认出了那双鞋,正是丈夫武甲元的。她一下子瘫在了床上:“甲元,你可回来了。”
    武甲元一声不响,慢慢走到床前,伸手柔柔地把翠翠搂在了怀里。
    “甲元,你去哪儿了?可吓死我了,赶紧带我走吧。”翠翠依偎在他的怀里,泪水不由自主淌了下来。
    “在地愿为连理枝!”武甲元捧起翠翠俊俏的脸,低头吻起她来。
    翠翠刚张开嘴,突然觉得武甲元的舌头仿佛一条毒蛇,从喉咙一下子钻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反应,毒蛇便闪电般抽了回去,五脏六腑早已见到了天日,翠翠眼睛一翻,栽到了床下。
    “翠翠!翠翠!”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武甲元焦急地呼喊声,紧接着,房门被“通”的一声推开,武甲元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灯光大亮,屋里空无一人,只有翠翠爬倒在地上。武甲元几步抢过来,扶起翠翠:“翠……”
    翠翠勉强睁开眼,紧紧抓住武甲元的手:“我……不该……绿……戒……”,话未说完,手一松,气绝身亡。
    一道绿光耀眼,武甲元浑身一抖,原本戴在自己手上的绿戒,此时竟然端端正正地戴在翠翠的手指上。
    地上,淌满的血一点点汇集,最后竟然汇成了几个字:在地愿为连理枝。
    “你受骗了。”莫大先生看着武甲元,“其实崔仰民和翠翠都已并非真心对你,崔仰民是故意装相迷惑你,他想和绿月山庄老板联手,骗得你的信任,最后或偷或骗或抢夺得绿戒,然后由绿月山庄老板出手,他们三七分成,崔占七。而翠翠就是一个珍宝骗子,她就是瞄准了你手里绿戒才故意接受你,让你追,最后骗得你主动把绿戒送给她,如果条件具备她就会带着绿戒逃之夭夭。你在埋崔仰民时发现她突然昏倒而铁锹竟然倒插在地上,觉得奇怪,其实那就是她要用锹砍死你趁机夺走绿戒,只不被尸煞击倒,它救了你一命。”
    武甲元听到真相,不由大惊失色,老半天,他抬起头:“那尸煞为什么还要救我呀?它不是要杀我吗!”
    “崔仰民和翠翠是尸煞所杀,是因为他们都想夺绿戒。而你也想夺绿戒,尸煞为什么还救你?因为你与他们不同,你取走绿戒却没卖,后来又留在身边,最后又作为情物送给翠翠,这正合了绿戒本意,此绿戒本来就是定情物。你在墓中是否看到有字?”

    “有,可我不认识那字。”
    莫老先生点了点头:“那不是汉文,其意就是汉文中的‘在地愿为连理枝’。女尸生前未遇真心郎君,遗恨终生,故死后仍在寻觅真心男子,一旦发现便会以其为夫。而你的所作所为,正应了女尸心愿,所以她要救你,要和你结为煞夫妻。”
    “什么是煞夫妻?”
    “有尸无肉,有体无血,有形无气,有墓无家,生生相随,世世不弃。”
    “天呐,那不也是死吗?那还不如死了呢?”武甲元脸色惨白,“先生救我呀!”
    “那个尸煞要想害人必然先以绿戒引导,而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多谢先生!”武甲元长长出了一口气,连连拜谢,“幸亏我把那枚绿戒埋进了地下,以后打死我也不干挖坟掘墓的事儿了。”
    莫老先生闻听笑了笑:“总算明白了。”http:///
    突然,屋里绿光一闪,一道淡绿色晶莹的光照亮了屋顶,绿色越来越浓,渐渐涌出了一行字:在地愿为连理枝,最后竟然成了一片鲜红,像血一样淌满了屋顶。
    “先生,救我!”武甲元一下子傻在了那儿,因为他看到了,绿光正是从莫老先生的手里发出,莫老先生的手指上,端端正正戴着那枚绿戒。
    “你……你不是莫老先生?……”
    “总算明白了!”莫老先生渐渐地成了一个绝色女人,正是武甲元在大门上所见的那个美女,“我说过,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生生世世。”
    武甲元吓得瘫在了地上。
    “在地愿为连理枝!”美女说着袅袅站了起来,手指上的绿戒泛着耀眼的光,向着武甲元伸出了柔柔的手……
    婚礼上绿戒就出现异常,紧接着崔仰民死了,死时竟然戴着原本在翠翠手上的戒指。刚才自己明明听到是崔仰民说话,又看到了他的身影,可自己追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活气儿的东西。回到山庄,可偏偏满楼漆黑,等到逐屋打着灯找到翠翠,翠翠竟然也死了,死时竟然也戴着原本在自己手上的戒指。宴会上,崔仰民和翠翠死的屋里,竟然都出现了“在地愿为连理枝”的血字,难道这一切都与绿戒有关吗?莫非那枚绿戒是枚害人的魔戒?武甲元越想越怕,越想越糊涂,呆呆地坐了半个晚上,最后他把翠翠的尸体收拾好,连夜挖开埋葬崔仰民的深坑,把翠翠的尸体也埋了进去,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撸下那枚绿戒。然后,仔细埋好深坑,反复弄好,见和原本没有什么两样,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挪回了山庄,一头倒在床上,竟然昏昏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一觉醒来,已是午后。武甲元刚刚坐起来,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号码,原来是崔仰民的朋友绿月山庄的老板,犹豫了半天,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武老弟嘛,祝你新婚快乐,这几天我正在外地,没有参加你的婚礼,表示遗憾了。山庄怎么样?住得不习惯吧?刚才给仰民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只好给你打电话,仰民干什么去了?”

    武甲元愣了一下:“崔仰民这个王八蛋,我还在找他呢!”
    对方一愣:“怎么了,武老弟,发生什么事儿了?”
    “崔仰民这个王八蛋,我真心拿他当兄弟,山南海北地带着他,有好处从来都忘不了他。可他,他他妈的竟然拿我当王八。新婚之夜他非和我喝酒,他喝醉了,我也喝醉了,可我一觉醒过来,他不见了,我老婆也不见了。我想了半天才迷迷糊糊想起来好像做梦的时候他跟我说和翠翠寻找幸福去了,原来那就是真的,他把老婆领跑了,还拐跑了我的宝贝。”
    “这是真的吗?”对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这么大人能拿绿帽子开玩笑吗?我现在就去找他,如果让我找着这对忘恩负义没有廉耻的东西,我非亲手劈了他们不可。兄弟,谢谢你对我的关照,使用你山庄的花费过一阶段我会给你的。”
    “不不不,武老弟,一开始我就说了山庄是白给你们用的,其实那一直闲着也没人住,你们结婚住进去还能给我冲冲喜。可我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这我就更不能收你的费用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武老弟也要想开些,毕竟身体要紧。山庄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什么时候,走的时候给我打门锁好就可以了。我也没想到崔仰民竟然是这种人,如果我发现了他,我也绝不饶他。我还有点儿事儿,武老弟我就不打扰了,以后再和你聊。”
    挂了电话,武甲元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知道自己只能这么撒谎了,因为自己对崔仰民和翠翠的死解释不清,只好这些胡弄下去,但愿谁也不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武甲元想着向外看了看,见太阳已经偏西,急忙站起来,把两个房间又彻底收拾了一下,大步走出了山庄。
    出了楼门,武甲元又回头看了看,两个令人恐怖的夜晚,两个永眠在这里的伙伴儿,他只能看最后一眼了。可就是他回头的一刹那,他突然发现,山庄的大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绝色的美女头,正在向他冷冷地一笑……
    4、奇怪的因缘美女头像转瞬即逝,可是那模样那笑容却深深地刻进了武甲元的心里,他知道,一种冥冥中恐怖的东西正追踪着他,如果不及时处理,自己可能会随时丧命,也许今天晚上就是他一命归西的时候。他的眼前不由得出现了崔仰民和翠翠五脏六腑见阳光和满地流血的场景,他心头一颤,加快脚步,急匆匆向山下走去。
    奇怪事必须要由奇怪人来解。武甲元知道自己碰上的是一宗怪得不能再怪的鬼事,所以必须要请鬼师才能解决。经过多方打听,他紧赶慢赶,终于找到了数十里外名震远近的阴阳师莫老先生。就在他踏进莫家的一刹那,夕阳的整个身躯完全隐入了地平线,可一见莫老先生如泰山般坐在那里的样子,武甲元心头一喜,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武甲元急忙上前,跪倒磕头,求莫老先生救自己一命。莫老先生让他起来,问他详细说完事情的经过,慢慢睁开眼睛:“一切祸患都因那枚绿戒而起,今晚绿戒必然还会来寻你命。”
    武甲元再次跪倒:“大师救命呀!”
    莫先生叫他起来,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他:“那你必须把绿戒的来历告诉我,我知道实情才能救你。我家就我一人,你也是孤身前来,这山中再无外人,你尽可如实说来。”

    武甲元点了点头,这才如实说出绿戒的来历……
    其实绿戒并非武家祖传之物,武甲元也不是什么喜欢游玩之人,他和崔仰民四处深山入川其实是各地寻找古墓,净干些挖坟掘墓搜寻奇珍异宝的勾当,俗称倒斗。这些年两个人地方去了无数,古坟也挖了不少,可真正值钱的东西没碰上几个,所以他们也没挣着什么大钱。一年前,两个人在大沙漠的古丝绸之路上掘了一座古墓,是座女尸墓,发现女尸的手上戴着一枚绿戒指,被他们盗走。等绿戒在文物黑市一露面,便引起了轰动,有人开口就给了八十万美金的价,他们两个虽然不太了解那枚绿戒的真正价值,可凭经验也知道要远远高于八十万美金,所以他们拒不出售,看着行情,待价而沽。可就在这期间,两个人因为绿戒卖出后如何分钱发生了矛盾。崔仰**张卖钱平分,而这些年来盗墓实际上是以武甲元为主,崔仰民充其量是跟着搞搞后勤什么的,所以武甲元坚决不同意平分,主张三七分成,他七崔三。见崔仰民不同意,他干脆把绿戒据为己有,不再出售。崔仰民也只好向他认错,同意按他的意思办。正在这时,翠翠出现在了武甲元的视线中,武甲元一见翠翠便被她迷住了,开始疯狂追求。经过几个月的不断努力,翠翠终于答应了他,而狂喜之下的武甲元也当宣布把绿戒送给翠翠。崔仰民知道后什么也没说,依然像以前的好兄弟一样帮他张罗婚事,谁知紧接着发生了这一系列惨祸……

    “你们盗墓在取那枚绿戒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现象?”听完武甲元的叙述,莫老先生直接问道。
    “异常现象?”武甲元想了半天,“对了,崔仰民说在我取下绿戒的时候,他似乎看到那个女尸的眼眶里跃出一道绿光并喷出一股杀气,可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我也没信。”
    “这就对了。”莫老先生点了点头,“那不叫杀气,那叫煞气,你们是中了煞了。人在死时,如果心中有强烈的怨恨或未了的心愿,常常会附于尸上。这时若在写下煞符吞下,就会成为尸煞。即使万年之后,若有人动其尸夺其爱,尸煞自会复活,了其心愿。你们所盗绿戒乃是那女尸平生最爱之物,谁夺之,谁必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们在绿月山庄结婚,正和绿戒阴气相撞,故而女尸开始复仇,你在大门所见的女相就是那女尸生前真貌,其实翠翠也一样见过。”
    “原来是这样。”武甲元愣了半天,“那翠翠并不想夺她的绿戒,是我给她的,尸煞为什么还要夺她的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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