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陈某

(一)死者苏生
  “我姓陈,叫陈某,你可以叫我陈某,或者陈某人。”----《驱魔人陈某日志》

  南京的老人常说,在南京的地面上每走一步脚下都有可能埋着一个死人。那么不知道有没有人想象过,当你陪着你的女朋友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周围川流着熟悉与不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天上的月亮突然变得越来越红,而且越来越近,就像马上会砸下来一样。接着脚下传来剧烈的震动,老鼠和蟑螂开始成群的从地下涌出。看到这些你有什么反应?或许你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许你会更加用力地握着你女友的手试图让她保持冷静。但是如果在这个时候有数只手破土而出抓住你的双脚用力往下拖,就好像要拖往地狱一样。你还会保持冷静吗?你可能会呼救。但是当你向周围的人大声呼救的时候,你看到的却是无数只干枯的手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样,正在贪婪的吞噬一切生命。有的人已经完全被手吞没;有的人被手抓住脚部往车外拖;还有的人被手拖进地下时死死扣在铁皮门上,双手在门上留下十道刮痕。看到这样的情景,你还会试图做什么呢?

  这一年来,我一直在做这个梦。

  我姓陈,叫陈某,你可以叫我陈某,或者陈某人。我是南京理工大学的研究生,主修心理学。

  我从小在长芦寺附近长大,打小就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长芦寺的师父说我有佛家的天眼,命中注定与佛有缘。然后就要收我做入室弟子。幸亏我听后突然又哭又闹,师父无奈之下只收我做记名俗家弟子。后来母亲对我说当时师父连说了三声“可惜”,按理来说出家人应该不会说出如此有俗世烟火味道的话。母亲当时问师父可惜什么,师父倒是笑而不语了。

  师父说我命太薄,恐怕承受不了天眼。于是替我改名叫做陈某,意寓天下陈姓子弟供同分担天眼的煞气。然后又在寺里寄养了三年才准许我返家探亲,第四年准许离寺接受九年制义务教育。高考那年师父要我报考中国佛教大学,我死活不同意。因为我活到十九岁也不过就记得九字真言及其相关法咒,考佛教大学?这不是明显害我嘛。师父又叹了三声可惜,也就由着我了。

  后来我就考上了南京理工大学,在去学校之前我曾去过寺里向师父辞行。师父告诫我不要过份开启天眼的力量,当时我就有了些疑问,因为一直以来拥有天眼的我只不过能见鬼罢了,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力量。我想问个明白,师父又笑而不语了。离开寺院之前我想向师父讨要几件法宝,结果被师父一记日轮印给轰了出来。第二天仍不死心又前往长芦寺,而在寺外扫地的小沙弥却告诉我师父早在三天前就圆寂了。为此我在寺外的台阶上坐着生了整整一个小时的闷气,没想到死人都这么小气!

  上了大学后,我除了学习本科的专业知识就是念经超渡亡灵。可能是由于我看得见亡灵的缘故吧,它们总喜欢跟在我后面。为此我不得不想法摆脱它们,我想谁也不喜欢睡到后半夜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有人和你以同样的睡姿面对面在离你鼻尖不到一公分的地方飘吧,而且还是睁着眼的。以往,我总是把它们带到长芦寺外听和尚念经把它们超渡了。在我远离了寺院住校后,师父便教我念往生咒,倒也能处理它们。就是我嫌念咒太烦,念一咒送一个得花多长时间啊。于是我只得在睡觉前用念珠套在头上遮住眼睛,等到周末聚集了一小群亡灵的时候再集体处理它们。起初,舍友还会觉得我睡觉习惯有点怪异,慢慢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直到大三那年,我和同学一同去参观太平南路396号的圣保罗教堂。那天正好是周末,而我还未来得及处理身后的那群家伙。于是一行二十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向圣保罗教堂进发,其中有四个活人十六个死人。到了教堂后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教堂门口有个神父见了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说了声:“主会宽恕你们。”当时与我同来的另外三个同学只是有点疑惑,而我却发现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十六个人已经消失了。凭我的经验,它们是被超渡了。

  当我询问神父能不能教我如何超渡亡灵的时候,那个神父说这不叫超渡,是接引。还问我愿不愿意接受耶稣的指引,我说是不是不认耶稣作老大就不教我如何接引?他说是。我又问这算不算要挟?他还是说是。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念六个字明显要比念一长串经文要有效率的多,于是我就成了一名神父。现在回想起来,当年长芦寺的师父可能早就知道我会成为异教徒,那六声可惜的就是为此而叹的吧。

  成为神父后,我知道了我的天眼又叫天堂之门,亡灵接近我是为了通过我而脱离尘世。

  在成为神父第二年,我发现天堂之门的能力有所增长。我不仅能看到它们,还能听见它们。于是梵蒂冈正式任命我为心灵医生,负责亡灵们的告解,对外则是灵魂心理医生。但由于我拒绝研究教义的工作所以不发给我社会承认的心理医生的执照(多烦阿,刚摆脱了念和尚经,又要我念洋文经,我才不干。),于是我不得不继续读研做一个平穷的研究生,主修心理学。

  读研以后,我不喜欢校内的房子,因为校内总有股子无法消除的臭味,就在理工以南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这座房子内部有点老旧,搬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股子霉味儿。

  房子有两层,楼下是一排店面,二楼才是住的地方。二楼有四间房,连我在内一共有四个房客。我住在朝南的第一间,隔壁住着一个作家,作家的隔壁住着一个本科生,本科生的隔壁住着一个妓女。

  本科生是南京理工大学化工学院的学生,喜欢摇滚和R&B。一天到晚戴着耳麦哼哼唧唧不知道在说啥,特别喜欢在我隔壁的水房洗澡的时候开个人演唱会。那种吐字不清好像舌头短半截的歌声,那超大的嗓门,严重干扰了我的生活。于是在一次亡灵告解时,我和亡灵作了一笔交易。只要它肯在本科生洗澡的时候出现在镜子里,我就私人替他擦亮灵魂之眼,这样在它通过审判之门的时候就不会迷失方向而坠落地狱。看着本科生鬼哭狼嚎的冲出水房,后面跟着飞舞的毛巾肥皂和洗脸盆时,我满意的笑了。

  妓女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人物,来我这里告解的亡灵常常被她千疮百孔的心灵吸引而不愿接受接引,为此我不得不使用强制手段把它们强行净化。

  至于那个作家,却是一个有趣的人物。记得刚搬来那天,作家就跑去和妓女串门,很显然作家当时并不知道妓女的身份。当妓女只穿着内衣裤打开门的时候,作家愣住了。

  “你谁啊?”日间睡觉被打扰的妓女口气显然不友好。

  作家好半天才在尴尬中憋出两个字:“聊聊。”

  “你到底谁啊?”妓女显然不耐烦了。

  “聊聊。”

  “聊你妈的头啊,老娘白天不接客。”然后碰的一声把作家撂在门外。

  作家犹豫了半天还是再次敲开了妓女的门说:“敝人姓廖名辽,是个作家。”

  相处时间久了,就慢慢的和作家熟稔了起来。原来他是个专写灵异故事的作家,同时也是一个民俗学家。房间里少不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水晶头骨啊,黄铜三脚架上的钵盂啊。还有书架上的那些古老的书籍和羊皮卷。我有时候还能在深夜看到他的房间透出幽暗的光,那种光和来我这里告解的亡灵所发出的光有点相似。顺便说一句,有的亡灵比较调皮,在你面前会突然绿茫大盛试图制造绿色恐怖来吓你。

  而作家也常常会到我的房间来,在他看来我十分神秘。因为我这个研究生看起来像个神父,但骨子里却是个和尚。更因为我知道很多鬼故事,似乎永远也讲不完。当然,这些故事都是来我这里告解的亡灵们的忏悔。我听完了他们的忏悔,说一声:“主会宽恕你。”就完成了接引,然后再把故事告诉作家。这样常常能骗得作家的一些珍藏好酒和一些特别的下酒小菜。作家是山东人,十分的豪爽。

  2004年7月13号,有一个十分特别的客人来拜访我。

  那晚没有月亮,楼下李婶的狗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又是一片寂静。接着木楼梯上传来承受重物时才会发出的嘎嘎声。

  良久,门咿呀一声慢慢的开了。只见门外幽暗处站着……一条狗?

  内心不由感慨最近亡灵的趣味是越来越低级了。

  “好吧,我接受你的告解。”然后双手食指交叉放于胸前支在桌上,在老板椅上摆出一幅道貌岸然的姿态。

  然而那条狗却并不进来,在门口阴恻恻的笑了。

  忽然浓厚的黑雾从它背后涌进屋内,屋内弥漫起一股恶心的腥臭。惨烈的厮杀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就像身处于修罗道嗜杀的恶鬼中。一双惨绿色的眼睛在雾中逼近过来。

  “你玩真的?”内心不由一惊,平时来告解的亡灵都很温顺,最多也只是调皮而已。而此时却有一种精神恍惚灵魂离体的感觉。

  交叉的十指连忙变为不动明王印,用心念快速念完金刚萨埵心咒,喝道:“灵!”

  幻觉瞬间消逝。

  它的真身终于显露出来。还是一条狗……

  只不过这条狗基本上已经身首分离,仅靠颈处的一点点皮肉相连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木地板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是李婶的狗!李婶的狗平时老远见到我就会摇着尾巴冲过来亲热地要往我身上扑,还会帮我叼着购物袋上楼,我很是喜欢它。常常对它说,你要是想做人了我会帮你投胎到富贵人家,它通常会叫两声但不知听懂没。

  想起这些不由怒从心起,吐出三个字:“你找死!”

  不动明王印转为内狮子印,用心念配合金刚萨埵降魔咒。怒目一睁,口里喝道:“洽!”

  狗尸如被重击,向后飞撞在墙上,狗的尸身随即泛起绿光。绿光像烟火一般伴随啪的一声轻响而消散,然后狗尸才瘫软的落在地上。

  一抬眼,看到作家正站在门外,眼镜背后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看来他已经看到了一切,我正犹豫要不要向作家解释。那本已应该被我击散附身亡灵的狗尸却又抬起了头,它在笑:“嘎……嘎……七月……十五……死……者……苏……生……嘎……”接着尸身迅速腐化,最后连白骨都不剩,只留下了一滩黑色的血水。
(二)冥穴与死亡隧道
  “如果当年我跟师父做了和尚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七月十五?指的是鬼节吗?”作家寥辽在看着那滩血水十分钟后转头问我。

  真不愧是写灵异故事的,接受能力非一般人可以比。

  “七月十五……鬼门关大开……死者苏生……倒也可以勉强解释的过去。但是鬼门关每年都开也不见每年都有人复活。难道又和闰年有关?也没听说过每隔四年就诈尸的事。这个……这个……我回去查查资料。你等着我!”寥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认真的对我说。

  看着寥辽迅速消失在门外,不由再次感叹,真不愧是灵异作家!

  不过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家伙会像电影里演得那样。消失就消失嘛,还要留给你一些线索。这很明显就是故意吸引你去追查,等你越探越深好像就要掀开对方底牌的时候,也就是你掉入对方的陷阱的时候。那么也就是说,我已经被对方算计了。认识到这点我马上作了一个决定:还是赶紧找个地方避一避。

  脑袋锈掉才会去管你的死人复不复活,要复活走远点。人类在地球上存活了这么多年就只证明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生命力最顽强的不是小强(注:蟑螂)而是人类。梵蒂冈的《驱魔人日志》和长芦寺的《收妖记》也告诉我们,没有灭不掉的妖魔鬼怪。最重要的一点是:配角基本上就属于炮灰之流。我可不想为了成就某个英雄而成为牺牲品。还是先回圣保罗教堂避一下,正好也要把此事上报梵蒂冈最好红衣主教能要我亲自去诉说此事,这样既能避风头又能公费出国旅游。

  篇外篇之朱元璋

  很多史学家都称“天为帐幕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间不敢长伸腿,恐把山河一脚穿。”这首七言绝句是朱元璋在当上皇帝后踌躇满志的时候所作。实则不然。

  庄庄从地底玄宫出来后曾开堂请魂找到刘伯温才了解到事实的真相。

  原来当朱元璋还在坐居无定所的乞丐的时候,常常露宿在大街上。那时候戏称自己为“天为帐幕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天冷了,就不能再这样。偶尔能找到“江山牌中央空调”的纸皮箱,便搭了一个窝棚倒也能凑合,就是相对于纸箱来说朱元璋身材过于高大只能窝在纸箱内。经常夜里蹬蹬腿就把窝棚给蹬踏了,这才有了后面两句:“夜间不敢长伸腿,恐把山河一脚穿。”

  篇外篇之化龙

  一日,庄庄来找陈某。

  庄庄说:“上次你在地底玄宫将真言顺序打在我身上激起了我化龙的力量,我想试一下如果倒序将真言打在我身上会有什么变化。”

  于是陈某双手快速结印“禅!齐!裂!心!解!洽!统!镖!灵!”

  庄庄随着一声无法压抑的怒吼,身体开始急剧收缩。最后变成一个13岁左右的男孩,与别的男孩不同的是他头上有犄角,背后有尾巴,身上多处还有鳞片。

  随后不久庄庄就被央视某个导演看中拍了一部深受好评的电视连续剧《小龙人》。

  从此庄庄正式踏入影视圈不再靠抓鬼为生。

  我走到廖辽的门前喊了一声:“老廖,不用查了。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国旅游?”我琢磨着寥辽既然目睹了此事应该也会被请去做记录。但是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回应。

  “难道出事了?”觉得有点不妙,手结外缚印冲入屋内。

  屋内已空无一人,窗子是开着的,地上有一滩水渍并延续到窗台消失在屋外。内心一急便跃出窗外,屋外依然寂静。

  “糟了!真是关心则乱。老廖应该还在屋内才是,那水渍不是出屋,应该是从窗口进屋才对!屋内的那滩水渍才是老廖消失的位置,他当时应该在天花板上才对!真是太大意了!”

  妈的,跳出来容易跳回去我不会!只好绕到前门冲上老廖的房间,经过这么一耽搁屋内这回是真的空无一人了。

  “这味道怎么这么怪?有点熟悉。”我低下身,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沾了屋内的水渍闻了闻。嗯,有点像是紫霞糊的臭味,那种在被湖水泡烂了的尸体的味道。难道是紫霞湖里面那三个人头?早知道他们会出来作祟前几年就该把它们强行净化了。当初看糊紫霞湖周围所加的禁制除了把它们困在里面似乎还有别的用意,要是净化了它们恐怕坏了他人的事情。后来见它们无法出来作恶也就没放在心上。早知道,早知道啊!

  不管了,先追过去察看一下。想着就窜上窗台要跃出窗外,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制止了我的行动。

  心里骇然:“好厉害,竟然能无声无息的靠近我。”

  猛然回头……

  “怎么会是你?老廖!”我替他担心了半天他现在竟然安然无事的站在我后面。

  “嘿嘿,你看窗子上挂的是什么?”

  我抬头望去,看到窗户上挂在一窜风铃。

  “风铃?”

  “仔细瞧瞧。”老廖微笑着看着我。

  “不懂……”

  “倒,看你功力好像很深的样子怎么连招魂铃都不知道?”老廖吃惊的看着我,让我感觉就像在看白痴一样。实在让人惭愧。我平时根本用不着探测灵魂这类的道具,所以不认识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你再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着老廖双手结了一个手印。

  “厉害啊,老廖!连宝瓶印你都会。”

  “怎么说我还是个民俗学家嘛,可惜功力不够。只能短暂的隐形骗骗人和小鬼而已。”老廖笑着解释道:“当我看到招魂铃无风自动就感觉不妙,连忙结了宝瓶印隐在一旁。先是看到一个湿漉漉的人头飞进屋内,接着它听到你在屋外喊我就升到天花板上。看到你冲进来的时候我本想提醒你,可惜你一下又窜出去了。而那个人头还在屋内,我只好继续隐在一旁。其实你窜出去的时候它也跟着出门走了,但是我怕它又回来所以一时不敢解开手印。直到你再次回来我才敢现身。”

  “一个人头?应该是三个才对,难道不是它们?”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老廖接着说:“不过刚才看到那个飞头,却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先别说”我阻止老廖继续说下去:“这事没这么简单,我们先去圣保罗教堂避一避。”

  “你怕?”

  “嘿嘿”我瞅着老廖怪笑:“不是怕,是不上它的套!”

  我和老廖打的到了南京圣保罗教堂。这教堂是模仿欧洲中世纪哥特式教堂风格,高耸的钟楼是由城墙砖砌筑。哎,自从我成为神父学会如何运用天堂之门的力量接引亡灵之后我就再没回来过。在这里学习的时候也没有仔细看过,当然现在也没心情看。

  当我们到的时候,康神父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康神父就是当年诓我入教会的人,50多岁的他总是面带微笑,那种笑让人感觉他能看透一切,让你无处可逃。

  康神父听我说完以后并没有马上发表议论,反而是对老廖说:“你的看法呢?”

  老廖有些拘谨,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两位知道南理工的六大不可思议事件吗?”

  老廖停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一件就是紫霞湖的飞头,第二件是樱花园的夜半歌声,第三件是小树林的无头僵尸,第四件是1号门外的5路车站,第五件是铁皮屋的幽灵,第六件是神秘教室。而且在我印象中去年的八月十二日在小树林死了三个人,前年的八月二十三日在紫霞湖也死了三个人,大前年的九月二日在铁皮屋外上吊死了一个学生。”

  “老廖,你连日期都记住了,你这个灵异作家真不是盖的啊。”

  篇外篇之创世

  耶稣脾气暴躁,有次在牌桌上连着24圈没和过一把。

  好不容易在最后一把摸了一回清一色已经在听牌中。做他上家的道人丢出一张八万。他连忙去摸牌,摸上来一看?幺鸡一条,正是清一色所听得牌。心中乐开了花。正在激动着,坐他下家的佛祖将道人的八万拿了进来并推倒了牌说:“精雀!快给钱,快给钱。老稣你抓着牌傻愣着干什么?给钱啊。”

  耶稣抓着幺鸡的右手不住颤抖,终于一巴掌拍在牌桌上怒吼道:“审判!我要审判你这个混蛋!”耶稣这些年随着信徒增加脾气和功力也大了不少,这一巴掌就把牌桌给拍烂了。拍烂了桌子耶稣热昏的脑袋也终于清醒过来。连忙道歉并承诺一定修好桌子。

  于是耶稣拿起锤子锯子敲敲打打,终于在6天内修好了牌桌。可怜他的手指不知被锤子砸过多少次,手掌里不知被扎进过多少回木刺。不得不在修好牌桌后又休息了一天,这才重新铺上了毯子摆上了麻将和另外三个人继续修筑长城之乐。

  道人戏称此为《七日创世》。

  篇外篇之李婶的狗

  陈某在睡觉的时候总是听到汪汪汪的狗叫声

  于是手结不动明王印,终于在房间的角落发现一只狗的魂魄。于是念了一遍往生咒。

  第二天晚上又听到狗叫,发现狗还在,于是又念了一遍往生咒。

  但是第三天仍然还能听到狗叫。就仔细的端详起那只狗,发现原来是李婶的狗(祥见《陈某人》第一节)。想起往日的诺言。

  第四天带着李婶的狗的灵魂跑到省医院的贵族孕妇病房。瞅准一个孕妇就把李婶的狗的灵魂(读起来真别扭)扔进她的腹中。

  翌日,《福建日报》头版头条“***书记喜得贵子。落地能跑,见人会抱,真乃世间人瑞。”

  老廖对我笑了笑:“不是我记性好,而是他们死的日子太特殊。他们都是阴历七月十五死的。”

  又是七月十五。

  “当时只是当作素材记录了下来也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蹊跷。你们看这六个地点。”说着老廖在纸上画出了南理工的简化图并标上了六个点:“我们把这六个地点连起来,你们看这是什么。”

  “两个交叉的三角,这是什么啊?”我不解的看着老廖。

  “噢,忘记再画一个圆了。”老廖说着又补画了一个圆,然后再拿到我面前。

  六茫星?

  “对,就是六茫星。黑魔法施术时所需的魔法阵。”

  “南京,又叫金陵,是著名的安息之地。”一直没有说话的康神父这时候开口了:“明朝开国皇太祖朱元璋,还有孙中山的陵墓都建在南京。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烟雨楼台中……”

  “康神父,你说陵墓就说陵墓。好好的吟什么诗啊……”

  “你啊,简直是不学无术,平时让你看书就跟要杀了你似的。”康神父对我说:“你也不想想为什么南京会被称为安息之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寺庙?那是因为南京是冥穴所在地,最接近地府的地方。”

  “康神父,你这番话可不像是一个基督徒说出来的。”

  “说到底我也是个中国人嘛!笨。”康神父瞪了我一眼:“冥穴是地府入口,是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所以很多帝国把首都建在这里,借助冥穴的灵气威慑四方。曾经是六朝古都啊。”

  “那照理说坐镇冥穴应该立于不败之地,那怎么又会改朝换代呢?”

  “你懂得利用冥穴,别人就不懂利用冥穴吗?而且你也只是利用而已,它又不是你家的东西只为你服务。”康神父没好气的对我说:“只可惜被那场南京大屠杀乱了灵气,要不然南京时至今日仍还可能是中国的首都。狗日的日本人,就懂得干败人祖坟的缺德事。”

  “那冥穴和六茫星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仍然感到不解。

  康神父沉思了一下:“如果六茫星是召唤阵的话,恐怕就是用来开启死亡隧道的了。”

  “死亡隧道?康神父,你说话又开始不像个中国人了。”

  看着康神父又要施展以眼杀人的特技连忙道:“对对,怎么说你也是个神父。本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精神,吸收点国外的知识也是可以理解的。”接着连忙给老廖打眼色。

  老廖看这个情形就接过话题说:“死亡隧道在很多濒死体验者记述中都成提到,据说死亡隧道的另一头就是地狱之门。如果开启死亡隧道的话那意味着什么呢?康神父?”

  康神父总算放过了我:“开启死亡隧道就像在冥穴上打了一个洞,恐怕会吸尽南京地面上的所有生灵之气,那时候南京就会成为一个死城。”

  “事态很严重哎,康神父。但是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嘿嘿”康神父对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这么说康神父你有解决的办法?”

  “我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处理危机这是主角要做的事情。我这种难得出场的配角即使有机会参与恐怕也只是个垫背的,陈某。南京城的存亡就靠你了!我要去梵蒂冈向教廷汇报此事。”

  靠,这老头怎么和我一个想法。

  “康神父!你看我哪点像个主角了!”

  “这个故事是以你为第一视角写的,还有你的出场次数和属于你的字数,无论哪个方面都说明了你是主角!”

  一旁的老廖也不住的点头。

  伟大而又全能的作者啊,你可不要写什么悲情故事,现在太阴暗的故事可卖不出去,大家都喜欢喜剧结尾。我内心开始向作者祷告。

  (作者:“嘿嘿……”)

  篇外篇之断手

  寥辽和康神父的魂魄碰面。

  寥辽抱怨:“哎,我好惨,只剩一双手。”

  康神父抱怨:“哎,我也好惨,没了一双手。”

  寥辽和康神父相视一望说:“不如……我们合体吧?”

  于是寥辽和康神父一同站在一个六茫星魔法阵中,同时吟唱咒文。

  在魔法阵闪过耀眼的黄色光茫后,当当当当!一个新人诞生。他的名字叫“肘四”又称“小四”。因为康神父断的是手肘前,寥辽的手是上臂处断开,于是就有四个手肘。

  小四特技,出招灵活多变,角度刁钻,鬼神莫测。
(十)篇外篇
  庄庄,陈某,寥辽的魂魄,康神父的魂魄一同在一间白茫茫的房子里争论会不会有审判。

  康神父的魂魄说:“一定会有的,只有信仰我主的人才会得救!”

  “闭嘴,你这个伪教徒”陈某说接着:“应该不会有,你看,这张麻将桌上的麻将还没有打完。说明作者不会这么早结束连载。”

  寥辽的魂魄说:“或许在审判之前地球就爆炸了。”

  庄庄思考了一下然后说:“绝对不会有审判!”

  然后打开房间的门走了。

  翌日,《福建日报》头版头条消息“《驱魔人陈某》作者陈某人昨日街头遇害,凶徒手执一丙弯刀。据目击者叙述,凶徒行凶后曾狂言:‘绝对不会有审判!’”

  于是《驱魔人陈某》意外结束连载。
(三)六大不可思议事件
  “在这个年代绝对不要当主角,因为主角不是天下无敌就是背负不幸。前者将让你比生无可恋还凄惨,而后者则沦为作者笔下的玩物永世不得超生。”----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在我达到圣保罗教堂的当晚康神父就提着一个超大旅行箱走了,走之前还问我要不要带什么手信回来。看我一脸沮丧就安慰我道:“放心,主角一定不会死,就算死了也能活过来。这是无法动摇的铁律。”

  我说:“死倒不怕,就怕被整成个残废。康神父你活了这么久也该知道作者常常用虐待主角来博取读者同情这招,比如断支胳膊少条腿什么的。”

  “据我观察,这作者打算写得是篇喜剧故事,至少目前如此。所以就算你被如何的摧残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损伤。”这是康神父最后对我说的话,也正是我所害怕的。摧残……光想想就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老廖问:“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思考片刻,狠狠的一咬牙:“回学校跟它们拼了,我是主角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的。”

  随后用2L娃哈哈矿泉水的瓶子装了些圣水就回到学校。本来我还想让老廖把教堂内那2米长的十字架扛走,后来看老廖实在扛不动才放弃这个打算。不过在离开教堂之前,老廖望着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难耶稣喃喃的说了两声:“真像……真像……”

  “像什么?”我问他。

  “像王母。”这个回答真让人惊诧莫名,不过他随后又解释道:“呵呵,别理我。最近小脑有点缺氧看谁都觉得像王母,就好像前段时间我瞅谁都像二郎真君一样。写东西的都这毛病,隔一段时间犯一次病。”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夜里12点,校园里安静的有些恐怖。虽然平时也这么安静,但是今晚就觉得特别不安宁,大概是心理作用吧。

  “师傅,在前面停下就好。师傅?小心!”本想让的士师傅停车,结果师傅竟然像没有听见一般撞上了3号路旁的法国梧桐。

  碰撞过后,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散架的感觉,不过幸好我和老廖都没有受伤。当我们去查看师傅的状况的时候,却发现他原来是睡着了。

  “看”老廖指了指车盖上。

  “看什么?”

  “仔细看看车盖上,好像有很多粉末。”

  果然,车盖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的粉末。

  “小心,空气中都是这种粉末,吸入太多会昏睡。”老廖一边示警一边从他的衣兜拿出两个口罩:“给,戴上。N95的,通过美国NIOSH验证。少说话见机行事。”

  “这口罩多久没洗了?”

  “……”

  怪不得整个学校会这么安静,原来全校的人都在沉睡。不过不是要等到七月十五才会发动魔法阵的吗?提前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摸不着的东西潜伏着。

  “走,先去小树林。”老廖看起来有些兴奋。也难怪,作家嘛,对这种事当然感兴趣。

  小树林和往常一样,表面看起来没有区别,就连那三个无头僵尸也老实的呆在禁制里。这……

  “犹豫什么?乘禁制没有被破除赶紧净化他们吧。”

  “嗯!”手结宝瓶印进入我心即禅的境界。

  当我一脚踏入禁制的时候有些心惊,想要前进竟然这么困难。看来想要不破除禁制净化那三个无头僵尸恐怕是很难了。于是就退出禁制,十指化为日轮印,随着一声轻喝:“齐!”在大日如来心咒的催动下,小树林内涌起大量泥土覆盖在禁制外围,半圆形的土包像一个碗一样倒扣在地面上。然后逐渐向下缩小最终在我脚前化为与地面齐平。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叶子,小树林里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恢复原状。

  “哈,竟然把禁制和僵尸一同处理掉。”老廖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许。

  “走,去紫霞湖。”我招呼了老廖一声就准备离开小树林。

  “什么人!竟敢破我师兄法阵!”小树林内传来一声娇叱,接着看到一男一女手持桃木剑奔到我们面前,两人均约19岁。

  “哇,要不要这么复古啊,陈某快看他们竟然还穿着道袍。”老廖站在我旁边饶有兴趣指指点点。

  “在下是江苏镇江三茅宫道观慈明道人门下,我叫张明广,她是我师妹丁宁。不知两位是什么人,为何将我师兄的法阵破去?”这个叫张明广明显比丁宁要成熟的多。

  原来是道家设的禁制,佛道相争已千年怪不得刚才对我的排斥那么强烈。

  “老廖,发挥你作家的本事。”

  于是老廖上前将冥穴与死亡隧道一事述说了一遍。

  “原来你是作家,他是神父……这种组合真少见。”丁宁听后抿着嘴笑了起来:“不过我们的师兄前两天回三茅宫道观了,他布的法阵我们俩可解不了。要不然你们就等1个星期,要不然就只好自己去破咯。”

  看着张明广疑惑的看着丁宁我就知道这丫头在使坏,既然想试一下我们的本事那就不客气了。

  撒旦说:“耶稣因为固执的发动神惩造成无数灵魂即没有上天堂,也没有下地狱。而是莫名的消失在其他空间。因此被众议院判定为恐怖行动,作为恶魔党代表的鄙人因此能在这次选举中胜出。”

  “噢”我恍然大悟,随即道:“小撒,好好干,有前途。”

  佛祖这时候说了:“哎,你可不能偏袒他啊。怎么说我家了空也救过你。”

  道人也说了:“华夏的道教刚刚复兴,你可不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他们三个人就在我面前莫名其妙的争了起来。我的感觉就像陷入云里雾里。突然一个喷嚏使我弯下腰去。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坐在禅房的桌前,窗外有风吹过,轻轻的卷动着桌上的纸。

  我看着窗外随风摇摆的竹子,突然有所感悟。于是我决定写三部小说:第一部讲述的是魔纪元年前的经历,这部小说应该属于灵异玄幻类;第二部小说讲述的是神惩之后在东西方的经历,应该属于魔幻神话类。第三部小说,我决定写成幻想型小说,内容是未知的未来。

  嗯,就这么决定了。那么现在开始写的是第一部。

  我在开头写到“我姓陈,叫陈某,你可以叫我陈某,或者陈某人。”

  门外传来了钟声和师父们念经诵佛的声音。在一片木鱼声中,仿佛时光开始倒流,依稀又见到师父轻抚着我的头顶说:“从今以后,你就是佛门俗家弟子。名为陈某……”

  “化龙!”随着一声久违的长啸,庄庄竟然化为一条长达千米的黄色长龙,黄龙仅一次吹息就已让10万敌军站不住阵脚。一声龙吟就已让所有牲畜牛马肝胆具裂,屎尿失禁。尚未真正出招,10万敌军已然败溃!

  一招神龙摆尾过后,平原上已经没有能够站立的人畜。

  经此一役,庄庄被所有部族尊为“黄帝”。

  而这个时代,则被东方学者称为“神话时代”。

  魔纪25年,在协助庄庄统一原本的华夏大地后。我回到了长芦寺,我在当年师父的禅房定居了下来。这些年,我心里总有些东西存在。我想把它写出来,但又不知从何写起。

  一日,我正在禅房练毛笔字。突然发现禅房的门外变得极亮,于是我就走了过去。穿过门却发现自己到了一间白茫茫的房间,房间内有一张桌子。桌子旁已经坐了三个人,赫然就是佛祖,道人和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此景依稀觉得熟悉,似乎很多年以前梦见过很多次。

  道人见到我首先起来招呼:“来来来……等你好久了,快坐下来玩几圈。”

  佛祖也说:“是啊,三缺一少个角。” www。guigushi。org

  我坐了下来,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就问那个穿黑西装的人:“他们两个我认识,请问你是谁?我好像记得原本这里坐的是耶稣。”

  穿黑西装的人说:“鄙人是新选出来的天主教总统撒旦,你叫我的小名小撒好了。”

  “哎哟,怎么是撒旦。”听了以后差点没一个踉跄滑下桌去:“那耶稣呢?”

  “看校园里的情形我们恐怕等不及你们的师兄回来了,走吧老廖。”说着就和老廖往小树林外走。

  “哎,你们等等,我们也去。”丁宁说着就拉着张明广跟了上来。

  路上我不怎么说话,老廖倒是和他们满聊得来。从而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是学校里的学生,今年刚入学。他们师兄入学较早,看到学校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就出手一一禁制了他们。今晚学校内的情况显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正在校内调查。后来察觉到小树林的异动才赶过来,却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道术。竟然不惧那些粉末。

  说着就来到紫霞湖畔,这里禁制着三个人头。以前传说有人在夜里曾看到他们从湖底升起悬在湖面上四处搜索,好像在寻找什么。其实理工大的六大不可思议事件中有几件事是有关联的。比如樱花园的夜半歌声,刚才小树林的三个无头僵尸和现在的紫霞湖的三个飞头。

  据说当年在校樱花园内曾发生情侣被袭击事件,女生被三名歹徒侮辱,男生身受重伤。事后男生不知所踪。学校里对这件事情的处理很马虎,简直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竟然私了,给了女生800块钱就打发了。甚至威胁女生不准张扬要不然就开除学籍。后来女生就在樱花园内上吊自杀了,不久就传出了有情侣在樱花园见到这名自杀的女生,并听到她的幽幽的歌声“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却不知道她要等待的是谁。

  传说中,那三个无头僵尸就是当年侮辱她的三名歹徒。她因怨恨从地狱归来,在小树林内手刃仇人,再将仇人的头丢入紫霞湖内。于是,小树林内的无头僵尸总是在说“还给我……还给我……”而紫霞湖上的三个飞头却一直在寻找它们的身体。

  当然,传说的事情和真实都有一定的差别。我就不相信樱花园内那么温柔的女生会是厉鬼。

  看着湖面,这里应该是利用水设置的禁制,看着丁宁挑衅般的眼神不由笑了。别的不敢说,这里收拾飞头却容易得很,甚至不用破除禁制。我拿起出圣水直接撒入湖中,只见湖底金光一闪就完成了净化。看着丁宁和张明广目瞪口呆的神情不由得意的感慨“还是国外的东西有效率啊。”

  随后去樱花园。这的禁制并不强,甚至可以说不是禁制而是保护。我看到她幽幽的坐在樱花园内的石桌上,眼神中还是蕴含着温柔和忧伤。在我念完往生咒后她冲我盈盈一笑就消失了。

  1号门和神秘教室一个在北面一个南面相差甚远,于是我和老廖一商量决定分头行事最后在铁皮屋内碰头。而丁宁和张明广则跟着我。我觉得奇怪,照理他们和老廖聊得那么投机应该跟着老廖才对。为什么要跟着我呢?

  “那里没有师兄布的法阵,师兄说那里没有危险。”当时丁宁是这么和我说的。

  老廖说知道那件事情的因果能够轻易超度那里的幽灵,我才放心让他去。

  走在路上就听到两个人在后面嘀咕,好像是在打赌,仔细听听……

  “他肯定破得了师兄的法阵。”

  “肯定破不了,师兄在那里留了一件法器。”

  “什么法器?”

  “是师祖的拂尘。”

  怪不得要跟着我,原来是想来看我出丑。我倒要见识一下什么拂尘有那么厉害,不过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到了1号门外的车站,为了不出丑我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路灯将昏黄的灯光投射在站牌旁,路旁还有几辆的士停在那里,车内的司机已陷入沉睡。

  竟然看不到?随即暗捏不动明王印,一个老者这才在站牌旁显露出来。

  据说有一年南理工的某个学生从1号门坐5路车出来,半道上上来一伙年轻人。身旁的老人却突然和他争吵起来,甚至动了手。司机无奈之下只好把他们两个轰下了车。他们两个下车之后老人却不吵不闹了,反而松了一口气。那个学生感到很奇怪就询问老人刚才为什么要和自己闹,老人压低嗓门告诉他:“你们没发现刚才上车的那伙年轻人都是没有脚的吗?”

  那个学生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向老人鞠躬道谢,不过当他低下头的时候骇然发现:原来这个老人也没有脚。

  后来据说那趟5路车出了车祸,整车人只有半途下车的学生逃过一劫。

  照此说来,这老人岂不是好鬼?有必要净化吗?

  那老者却先发问了:“如来拈花。”

  我随口答道:“迦叶卖笑。”糟了……平时和老廖开玩笑开惯了,幸好我已经不是佛门中人。

  魔纪15年秋,我突然产生强烈的思乡情绪。我以传教为名,向教皇请求允许我返回东方。请求得到允许,第二天我就乘坐当年的专用直升机飞往东方。临行前,卡尔神父问我:“陈,你打算在东方做些什么?做君王吗?”

  我笑了笑回答他:“我想家。”

  终于,我回到了阔别15年的土地。当我踏上东方的地面时,激动不已的我情不自禁的跪下来亲吻大地。

  我想起了庄庄,明广和丁宁。我想既然我能撑过来他们一定也可以。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寻找他们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一群人在天上御剑飞行。看来这个新世界确实大大的增强了原先人类的能力。而且我觉得那个带头的人身影有些熟悉。不管三七二十一手结日轮印,运起真言力朝着天空大喊:“老庄!是不是你啊!”

  果然,不少人被震了下来……

  带头的那人见状控剑飞至我的身前,仔细的凝视着我。半响,终于吃惊的张大着嘴巴说“陈某!竟然是你小子,你这些年都死到哪里去了?竟然音讯全无。”

  “小子小子,大家都快成老头子咯!”我和他愉快的拥抱在一起放声大笑。多年不见,早已成熟的他眉宇间隐然有一股威严存在。

  “陈某,正好我要去办一件事情,跟我一起来。”庄庄拉起我就飞上空中:“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王者天威哈哈……”

  路上我了解到,原来庄庄在这些年也收服了不少部落。今次是前往与另一个大部落首领决战。胜者将成为原本华夏大地的王者。

  “要不要我帮忙再狠狠地揍你一顿?”我想起了当年在朱元璋地底玄宫的往事,那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呵呵,你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飞行片刻便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平原。对方的阵地上起码有10万部落大军,而庄庄这边连我在内只有21人。

  面对10万大军,我们傲然悬于空中,在天地间散发出藐视苍生的威势。

  不久人们惊奇的发现,这些破土而出的人和动物可以在阳光下正常生活。我也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亡灵要改变大气层,原来是要为自己创造一个可以生存的环境。那么植物呢?土壤呢?山川呢?天地是否都被进行了一番改造?日后自然会知晓吧。

  接着人们又发现,那些破土而出的人智商很低,学习能力很差,根本无法使用那些复杂的现代工具。他们结成原始的部落开始群居,慢慢的也出现了首领和制度。学者们将这个时代称为“蛮荒时代”。

  一转眼,过了十年。这十年来,世界有了全新的变化。

  首先是梵蒂冈的人们已逐渐适应了新的阳光。

  接着发现原本用来驱魔的法术,魔法阵在这个新的世界里有着巨大的威力。比如原先只能短暂漂浮的咒语已能使人长时间的飞行,原先只能发出小火球的驱魔人已可以召唤陨石流星。黑魔法的研究开始盛行,驱魔人重新被冠以魔法师的称号。魔法师们兴奋的高呼“魔法时代”的来临,并将2004年定为魔纪元年。

  意义最重大的一点变化是,奴隶制社会的重现。社会的最底层俨然就是当年破土而出的新人类。

  魔纪12年,年界三十七岁的我被授予大魔法师的称号。凭的是我再次被开启的天堂之门和地狱之门的能力。天堂之门能瞬间将人或者物移送到另外一个世界,地狱之门则发展成为强大的召唤术。并且我感觉到,冥穴已经完全封闭。

  老者笑着点头继续问道:“五百年前你是什么?”

  此时脑后灵光一现,张口答道:“五百年后你还是拂尘。”

  老者听后就慢慢的化为拂尘落在我手中,我转身把拂尘交给还在傻愣的丁宁。心想:“这拂尘的主人对佛教还真是厌恶啊。要不是出了我这么一个没信仰的佛教败类恐怕还真破不了它。”

  虽然我没有发现,但是身后的丁宁和张明广眼里已经开始发出崇敬的光了。

  好了,快些到铁皮屋。最好在老廖到之前解决掉,嘿。

  果然,到铁皮屋时老廖还没来。屋内电灯亮着,看来是哪个学生上完自习没有关灯就走了。

  嗯,这里……据说以前是个马棚,有人在此地落马而死。于是常常有人看到有一匹黑马从教室中间穿过,接着就有个人紧跟着冲过,口里还说:“等等我,等等我。”只是个没有恶意的地缚灵罢了。其实也不是常常看到了,一年一两次而已。这个好解。

  转身问丁宁有没有带符纸,这次丁宁倒是很乖的拿了几张出来。

  一看符,好家伙,画得什么啊,反正不认识。于是将上面的朱砂擦乱,然后将符拧成一匹马的形状,再用石块将马的四支脚压住,放在铁皮屋内烧了。

  本以为可以解决,但是久久没有动静。于是问丁宁:“你师兄布的法阵在哪里?”

  丁宁带我到屋外的一个墙角说:“在这里。啊,师兄布的法阵已经被人破去了!”

  屋内灯光一灭,接着传来张明广发出的呼喝声。

  不好,连忙和丁宁赶回屋内。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光亮看到屋内有一群黑压压得乌鸦围在张明广身边,张明广正挥舞着木剑在苦苦支撑。丁宁见状上前将桃木剑和张明广的剑一碰,同时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燕赤霞??)屋内顿时泛起无数剑光,剑光一触碰到乌鸦,乌鸦就化作一团火焰爆炸开来。这下可不得了,乌鸦是消灭了,但是他俩也快要变成火人了。急忙拿出圣水帮他们灭火,但也用完了圣水。

  此时铁皮门突然一关,屋内马上又陷入一片漆黑中。我伸出双手抓住丁宁和张明广说:“抓紧我,别走散了!”因为我发现当门关闭的那刻就失去了空间的感觉,我敢肯定如果朝着门的方向走绝对走不出去,只会越陷越深。

  或许是由于我拥有天堂之门的缘故,我在黑暗中可以感觉到在右手边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于是我往右迈了两步走到那个人影面前,它立刻后退了。于是我再上前两步,然后朝着他用力的哼了一声,只见那人影晃了两晃。然后屋内又恢复了光亮,我已站在了门口。

  暗道好险……但转念一想,既然这里的禁制已经被人破去。那老廖那里……

  想到这里就转头对张明广和丁宁说:“我要赶去老廖那里,你们两个先回去。”

  但是当我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哪里还有张明广和丁宁的影子,手里握着的分明是一男一女两个纸扎人。

  心道:不妙!
(四)地狱之门
  “佛曰:你的心上有尘。我用力地擦拭。佛说:你错了,尘是擦不掉的。我于是将心剥了下来。佛说:你又错了,尘本非尘,何来有尘。”这不是我写的。---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我依稀记得,手里的两个纸扎人突然燃烧起来。面上的口罩仿如变成一只大手紧紧的捂着我,让我无法呼吸。接着很不幸,我这个所谓主角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就像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有做梦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老廖,本是欣喜,却发现自己已被绑在十字架上。

  老廖正笑着看着我,这种笑我见过很多次。每当他即将写完一篇故事,或者将要做完一件计划很久的事情后都会露出这种笑容。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仍然笑着对我说:“我不会像电影里的反面角色那样,在最后关头说太多话而功败垂成。”说着他猛然举起右手,将手里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刺中我的心脏。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感觉周围的光暗了一下又恢复了。眼睛开始看不清周围的东西,有一股热流涌上喉咙。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感觉到有些血沫星子落在脸上,手指头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两下。我很清晰的记得是两下,先是两手的尾指无名指和中指稍微向内缩了一下,接着这三指才带动食指蜷握起来。或许闭上眼睛睡一觉会感觉舒服一点,反正我也看不见东西了……

  老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喊:“谁说主角死不了的……我这就结束连载……”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以前曾想过,人死后的情形会是什么样的。不过真的很难想象,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虽然我有向亡灵问过这类问题,但也没有得到答案。它们都说,刚死的那段时期就像婴儿时期一样,等它们有意识的时候都已记不起自己在那段时期的经历。

  我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作深入,就问道:“卡尔神父,我想知道梵蒂冈的食物储备够我们支撑多久。”

  “什么?”他被我从思考中拉回来:“噢,虽然事发突然,但我想还可以支撑半年。”

  “那你有没有想过半年后怎么办?”

  卡尔神父对我笑了笑说:“方舟上次可没有在海上漂半年之久。”

  我也被他的乐观所感染发自内心的笑了,却不知道远方的庄庄他们是否也拥有乐观的心态。

  一个月后,云层终于散去,阳光重回大地。梵蒂冈的人们终于展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大家不约而同的聚集在结界周围看着白茫茫的天地,仿佛看到生机勃勃的世界。人们都在兴奋不已的呐喊,跳跃,拥抱。甚至连教皇都在窗口不停的画十字。

  卡尔神父在我面前感慨道:“这是我看到的最美的景色。”

  我也笑了,不过却很勉强。因为我看到原本盘踞在空中的亡灵全都潜入了冰下,未来是好是坏还是未知数。

  在一片喜庆中还是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梵蒂冈内的科学家们检测到地球的大气层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照射到地面上的光掺杂了未知元素,正常人没有结界的保护不可以被阳光直接照射超过2个小时。否则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两个月后,大地终于从冰封中解脱出来,开始恢复生机。不久,梵蒂冈的人们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幕:几乎在一日间,无数的人和动物相续破土而出。被这一幕惊呆的神职人员开始赞叹造物主的神奇,而我却想起当日亡灵涌入地下的情景。原来是这样,死者苏生,我终于明白了它的含义。

  “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不知道是谁开始背诵创世篇章,似乎被感染了一般,梵蒂冈内的所有人都开始赞美主。
(九)重生之章
  “或许,这个世界是一个圆。”----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当世上的一切都被冻结的时候,天空也再次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回再也没有仍何光,大地被黑暗笼罩,暴风雪肆虐。

  梵蒂冈在结界的保护下,气温只有零下5摄氏度。人们沐浴在祥和的结界之光中,和结界之外仿如两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祷告,期盼浩劫尽快过去。在他们眼里,看到的或许只是黑暗和冰雪。在我眼里,却如同鬼域。天上不是什么云层,那是无数的亡灵在纠缠。看来冥穴还是被打开了,我在七月十五那天看到了无数的亡灵冲天而起,亡灵的数量如此之多让我怀疑,那个世界的它们是否都已经倾巢而出。我甚至可以想象被打开的666个冥穴是如何像黑洞般,吞噬着这个世界上的光和热。

  “陈,你在看什么?”卡尔神父问我。

  我仍然在看着天回答他:“我在想这云层什么时候能散去。”

  “陈,我知道你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东西。我和驱魔人不一样,我是个学术神父。告诉我你所看到的好吗?陈。”

  看着卡尔神父热切的眼神,我不好意思拒绝:“卡尔神父,在这起事件中你相信冥穴和亡灵吗?”

  “我只知道有天堂和地狱。”卡尔神父回答我。

  “好吧,那我告诉你。这里就是天堂。”我指指我们的脚下,然后又指指远处的黑暗:“那里便是地狱。”

  “而那里……”我又指了指天空说:“那里是地狱的最底层……”

  卡尔神父听后就在一旁低头思考。

  我在想,等下我所见到的听到的,也都将会被自己遗忘掉吧。真不爽,留下点回忆也好。

  冥冥中,听到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在喊:“靠,我的主角怎么挂掉了?不对不对,故事不是这样发展的。他现在还不能死。应该死在……哼,竟然想和我斗!”

  然后眼前越来越亮,只能眯着眼睛勉强适应。好像在光中出现一个黑影,是一把匕首!狠狠地将我的右手钉在木板上。

  “老廖!你又刺我干什么!”突然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老廖正在对着我狞笑。不过我似乎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只记得有头猪也曾经这么问过自己为什么要说又字。

  右手传来的剧痛让我失去思考能力。

  “为了她你就牺牲一下吧。”

  血,溅在老廖的脸上,看起来面目有些狰狞。他一边后退一边在吟唱着什么。一道以我为中心的黄色光柱直射天空,身体被撕裂的感觉强烈的刺激着我的神经。远处也相续升起五道黄色的光柱。六道光柱不断扩大,最终交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的光柱伫立在南京理工校园内。为什么会这样?那几处地方不是已经被我破除了吗?难道……难道……

  我感觉到地面开始震动,天上?天上是什么?巨大的腥红的月亮正在靠近。难道老廖开启了死亡隧道?

  “哈哈哈,就快完成了。陈某你看见了没有?多美啊,你看着周围飞舞的晶莹剔透得黄色蝴蝶。这些都预示她的降临。”

  蝴蝶?周围什么都没有啊!

  “你看月亮上的光,她将会从光中走出!”老廖伸开双手作出拥抱的姿势对着月亮。

  我只看到腥红的月亮上出现一个黑影并慢慢扩至月亮半径的一半左右。幻觉?

  “老廖!幻觉,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不会的!我看到她了!她正向我走来!”老廖张开双臂尽量将身体舒展开来,好像在等待什么,好像在迎接什么。

  而我却看到一大群乌鸦从月亮的黑影飞出,朝老廖冲了过去。

  “老廖!老廖!”在乌鸦穿过老廖身体的那刻我将头别向一旁,闭上了眼。我不忍去看。

  老廖的声音消失后,乌鸦飞返在天上徘徊,地上只留下了那伸了出去,曾经要拥抱什么的双手。

  “妈的老廖你究尽在搞什么!你究尽在搞什么啊!”寂静的校园回响着我歇斯底里的叫喊。没有人可以回答,我很想弄清楚,如果我还有命能够去弄清楚的话。

  天上的鸦群似乎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转瞬间就已呼啸至我身前。我想我是死定了……

  幻觉也开始影响我,我看到了长芦寺的师父……看到了他庄严的法相,他双手呈莲花状然后散开。光,也跟着从他的怀里散出,包围住了那群乌鸦,也包裹住了那腥红的月亮。

  “历遍六道,拯救诸苦。如若无佛,我便是佛。”师父在佛号中慢慢升向月亮,随着一声巨响,一切都消失了。

  巨响,惊醒了沉睡的校园。所有的人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包括我。

  人们终于在校园的一角发现了一双人手,一旁还有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我,这些在冰冷的月光下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后来我才知道,原本这里是没有传说的。而“索命双手”的传说却从今夜始。

  我是第一个受害者。当时我并没有死,但是在几年后的传说中我却死了。真实和传说的差别就在于此。

  我由于失血过多在医院休息了一段时间,期间有些人来调查。有校里的领导,还有些貌似公安厅的人。我推说没有印象了,不记得了,竟然蒙混了过去。我想是校里面不愿张扬而压了下来吧,他们对我的现状显然很满意。我对他们也很满意。

  出院以后,我在老廖房间的隐秘处找到了一个笔记本。我终于知道,原来老廖就是当年在樱花园受重伤并不知所踪的人。他伤好以后就亲手杀了那三名歹徒,如传说中般将他们的头抛入紫霞湖内。

  笔记本内还记载了六茫星魔法阵,原来当日老廖是利用我的力量来运行魔法阵。每当我走过一个地点,就像为魔法阵的一个茫星输送了力量。在最后一个茫星处引发我地狱之门的力量来启动魔法阵。我就像一根燃烧的引线,慢慢的走向终点,然后爆炸,而我本人却是不知道的。

  但是人们没有忘记,当他们恐惧时神没有出现来安慰他们。当他们受到伤害时,神没有出现来解救他们。当他们呼喊神的名字的时候,神也没有回应他们。甚至,当他们聚集在宗教圣地寻求神的庇护的时候,神,也没有接纳他们。

  信徒们开始抛弃教义和他们视为信仰的经典。电视上也不断出现对宗教不人道行为的指责。

  在灾难过后,全世界都沉浸在狂欢之中。全世界都在疯狂的诋毁神,拆毁教堂,庙宇等一切宗教建筑。

  然而,就在此时,全球的气温骤然下降至零下100多度。疯狂的人们瞬间被冻结,原本沸腾的世界瞬间就,安静了。

  冰冷……

  只剩下了冰冷……

  几个世纪以后,人们在幸存下来的学者所编著的著作中,看到学者将这称之为“神之叹息”,又称作“第二冰河时期”。

  电视上,各国政府官方电台不约而同的发表申明,声称是外太空卫星事故和各大洲版块的偶然性碰撞。然而,更多的人相信,这是神的审判。加上电视上频繁出现各色的宗教人士,预言家,通灵人,推波助澜的渲染了末日浩劫。

  恐慌,在全球快速蔓延。各个城市都发生了暴乱,甚至连警察都扔掉警徽加入抢劫的行列。弱小无助不愿反抗的人们不断的死于歹徒的枪下,刀下和慌乱的人们的脚下。

  终于,人们开始发现,所有的宗教胜地都笼罩在半球形的光幕下。人们看到了希望,潮水般的朝宗教胜地涌去。然而人们却发现,所有人都被拒在光幕之外,根本无法踏进一步。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聚集在光幕周围不肯离去。人越来越多,他们开始祈祷,开始呼喊神的名字,企求神的怜悯……

  我站在梵蒂冈的围墙内,无法面对那一张张虔诚的脸,巨大的无力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卡尔神父安慰我道:“我们无法救助那么多人……”

  我无声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城内走去,我要去接替里面的神职人员维持结界。

  八月二十九日,农历七月十五

  这天,很意外的,天空的云层突然散去。世界各地的异相突然停止,火熄灭了,瘟疫得到了控制。海洋也恢复了平静。

  人们望着蔚蓝的天空开始欢呼,争先恐后的将各式各样的东西抛向天空。

  聚集在光幕之外的人群开始离去,秩序正在恢复。

  地狱之门?不是天堂之门?是了,笔记本内记载:天堂之门与地狱之门互为表里,相互平衡。天堂之门的力量越强,地狱之门的能力也随之增强。天堂之门的能力是将亡灵从这个世界净化,地狱之门的能力则是将亡灵引入这个世界。是了,他是想先我先用天堂之门的力量将那女子接引,再用地狱之门的力量将她接回。完成这一个循环之后便如重生,只是暂时没有肉体。之后还记载了一些傀儡术,凭依术,想来也是为她塑造肉体寻找方法吧……

  看完了这些,我决定做一件事情。

  我带着笔记本来到樱花园,她仍然坐在石桌旁。看到我来了对我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当日我也以为成功将她送走,没想到她还是凭她的执念留了下来。

  我将笔记本放在石桌上,试着运用地狱之门的力量。后脑传来一阵剧痛,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头上,放在笔记本上的右手好像在被什么灼烧着。应该是这种感觉了……

  笔记本在一片黄色的光芒中化为了灰烬,我看到了老廖出现在石桌旁。颓废的坐在地上,茫然的望着这个世界。那女子走上前去俯下身,右手抚摸着老廖的脸颊,望着老廖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我念起了往生咒,希望他们对这个世界不要再有留恋。

  她转过头来对我笑了:“谢谢……”

  那笑容让我在一瞬间想起了另外一个人,觉得她们很相似。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念头,如果有了这种想法,那么就是表示你正在把一个人遗忘。

  “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

  在往生咒中,她和老廖都消失了,这次是真的可以在一起了吧。希望你们在那个世界依然幸福……

  笔记本的灰烬随着夜风飘散在樱花园的各个角落……

  当灰烬完全被吹散的时候,石桌上却显露出几个黄黑色像被火焰烧出的字来。那几个字让我全身都竖起了寒毛,头皮发麻。

  石桌上写着“七月十五”
(五) 他的名字
  “很多年以后,我常常提醒人们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一个他。他掌控着一切,凌驾于神佛之上。但是没有人相信,有信仰的人说我是异端,没有信仰的人说我缺乏科学依据。”----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处理完老廖的事情后,我回了一趟长芦寺。

  暮鼓晨钟,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祥和的气氛了。

  我回长芦寺的目的是想调查师父的事情,当日我在命悬一刻的时候看到了师父的法相,很明显是师父救了我。我猜测师父可能没有死?但是如果没有死的话那现在又在哪里呢?只可惜回寺好几天了,都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今晨,我决定返校。此时太阳还未升起,但是寺里的师父们都已经开始做早课了。院子里有个小沙弥在扫地,不知道他的扫把是用什么做的,扫地的时候发出的沙沙声很是好听。于是我在一旁的台阶上坐了下来,看着扫把扬起又放下,再扬起,再放下。

  过了一会,小沙弥注意到我,手里头就停了下来对我说:“施主看什么?”

  我说:“看小师父变戏法。”

  小沙弥笑着对我说:“施主说笑了,小僧不会变戏法。”

  我跑上前去,双手扯着他的两个脸蛋用力拽了两下说:“还挺像真的阿,几年前师父圆寂的消息就是你告诉我的,别以为我不记得你。现在的你和当年一模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你说你这不是变戏法是什么?”

  小沙弥被拽的痛了,就拿扫把用力的敲了一下我的头说:“哼,要不是看在了空的份上我才不会搭理你,没大没小的。”

  “那,这是了空要我教给你的”说着小沙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我拆开信封,信内写到:“一念为魔,一念为佛。”

  “了空当年是以肉身仿地藏菩萨进入六道修行,他仅能暂时镇住冥穴,是阻止不了别人再次开启冥穴的。”

  到底师父还是走了。

  小沙弥说完双手合什向我施了一个礼就向后院走去,此时有三个大师父从后院走来,他们就像没有看到小沙弥般任由他穿过自己的身体。

  看到这样的情形不由笑了笑。我想起了神仙的坐骑,佛祖的灯芯还有上帝的蛇,它们都是最接近规则但又是最不守规则的。

  回到在校外租的房子后我发现老廖的房间搬进了新的房客,房东说老廖的租约已经到期所以把房间租给了别人,而老廖又不知所踪只好把他的东西先存放在楼下的仓库内。并告诉我如果老廖回来的话就让他找李婶要仓库钥匙。

  我答应了下来,但没有告诉房东老廖已经不会回来了。

  接下来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就是新来的房客也跑去串妓女的门。我听到妓女说:“转转?转什么转?老娘白天不接客,和死鬼寥辽一个德性!”然后是意料之中的一声关门巨响,新来的房客也吃了一个瘪。

  看着他吃痛的摸着鼻子一幅很委屈的样子,好心告诉他:“白天最好不要去那家串门。”

  “为什么?这里的古怪规矩可真多阿”他朝我走了过来:“刚才还有人告诉我晚上千万不要用这里的水房洗澡。”

  “以后你就知道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叫陈某,是这里的房客。”

  他推了推鼻梁上已有裂痕的眼镜说:“我叫庄庄,两个都是庄子的庄。”

  “作家?”觉得他推眼镜的动作很熟悉。

  卡尔神父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却哇的一声吐了,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夜里,我看到圣彼得大教堂燃起了熊熊烈火,那火光似乎要净化世间的一切罪恶。教堂四周站着无数的神父拿着圣经和十字架在做安魂弥撒。

  这是我第一次打开圣经,看到了创世部分:“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站在一旁的卡尔神父念起了悼词:“尘归尘,土归土……”

  圣彼得教堂的上方,翻滚着的黑烟似乎在咆哮着,静寂的夜空劈下一道闪电,我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在浓烟中挥舞着双臂凄厉的怒吼:“主阿,请你的审判迅速降临!”

  我突然意识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八月二十九日,农历七月十四

  这些日子,灾难开始在全世界范围爆发。

  天空中被巨大的如地底岩浆般红色的云层所遮蔽,大地笼罩在暗红色之中,分不清昼夜。海面被映成血色,连接不断出现超级风暴……

  未知的瘟疫席卷了非洲大陆,亚洲大部分的森林莫名起火燃烧,欧洲不断遭受从太空落下的人造卫星的袭击……

  正在交战的士兵们放下了武器,他们开始向神祈祷,请求宽恕。

  亚洲某岛国发生全国性的地震,原为休眠火山的富士山也进入活跃期。靖国神社在地震中坍塌,该国重要领导人在参拜中不幸身亡。海岛有沉没的迹象。

  我在教堂周围看到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在教堂周围站着很多带着防毒面具的人。

  我问卡尔神父他们在干什么,卡尔神父犹豫了半天才说:“他们在执行净化。”

  “净化?”好奇心驱使我乘卡尔神父不注意窜到教堂门前。

  在众人的呼喝阻止中我拉开了教堂的大门,在一秒前我还扭头对卡尔神父嬉皮笑脸的说:“我只是参观一下,别这么小气嘛。”当我扭过头来,看到教堂内的一切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教堂内满是难以计数的尸体。这些尸体有的相互抱在在一起,有的孤单的散落在四周。这里面有妇女,有儿童,有老人,年轻人,他们的眼里无一不透露出死前的恐惧。

  其中有一堆尸体最为触目,尸体堆积得很高,在尸体中央露出了半截十字架,和半身受难耶稣像。像是这些人死前不约而同的爬向十字架,不断堆积而成。最上面的尸体有的抱住了耶稣的身体,有的向耶稣伸出了绝望的手。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祈祷。

  “这些……”我脸色开始发白。

  “他们都是被疑视的审判执行官和测试者……”卡尔神父在背后说道。

  “有多少人……”

  “两万左右……”

  “审判执行官和测试者总数不是只有1332吗?为什么会多达两万?”我转过头去问卡尔神父。(我在几天前上报的时候就隐瞒了自己也是测试者的身份,当时只是不想为自己找麻烦,没想到却因此而存活了下来。)

  “我们没有时间去区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仅是梵蒂冈本部发现的疑视对象……其他地方……”

  我转回头来看着他们,只觉得头晕目眩,耳边不断响起无数人的哀嚎,我好像看到他们个个双目流着血泪,好像十字架上的耶稣面容变得更加悲哀,被钉着的双手又开始涌出鲜血。整个教堂都浸在一片血红色中……

  双腿阵阵发软,胃变得冰冷且开始抽搐,剧烈的疼痛使我不得不顺着门跪了下来。

  “不,和你一样,南京理工大学的研究生”他又推了推眼镜:“也是个抓鬼的。”

  原来他就是张明广和丁宁的师兄(当日张明广和丁宁只是昏倒在铁皮屋内,并没有受到伤害),我在校内折腾得那晚,他正在道观内向师尊禀告校内的一些异常情况。一定是回来后从张明广和丁宁那了解到了我,看来他住在我的隔壁也并不是巧合了。以后要有麻烦了。^_^|||

  果然,从他来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亡灵来我这里告解。没有亡灵来就算了,我也乐得个轻松自在。但要命的是本科生又开始在水房开个唱了。有次我在走道上看到本科生脖子上挂着一个八卦,本科生还屁颠屁颠得对我说:“隔壁的哥们真神了,自从戴了他给的八卦不仅不会遇见不干净的东西,精神还倍儿爽,连续几天通宵上网都不困。”接着我又在一楼的大门上看到了一张符。虽然看不懂是什么符,但亡灵不来告解肯定和它有关。

  为此,我不得不和庄庄交涉。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过有个要求,就是要我告诉他我所知道的关于冥穴和死亡隧道的一切。

  拍板成交。

  于是当天晚上,本科生就发生了意外。

  晚上他在洗澡的时候耳朵里进了水,就对着镜子摇头晃脑希望能把水晃出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晃着晃着,脑袋就从脖子上晃了下来,骇然之下就晕了过去。第二天发现自己躺在楼后的垃圾堆里,一直挂在脖子上的八卦也不见了。事后他把事情告诉了庄庄并问还有没有八卦,庄庄推说是老家带来的只有一个。

  终于,这个世界又清静了。

  作为交换,我把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庄庄。包括师父的信,石桌上的字,还有老廖的笔记本。

  庄庄沉思了片刻对我说:“你有没有发现这里面有些蹊跷?”

  “请说”

  “你有没有想过那本笔记本是别人给老廖的?你想想当年老廖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弄到这种东西。而且那六个传说的地点我发现了人为改造的痕迹,按时间推算那时候老廖还没有出生。”庄庄推了推眼镜继续说:“六个地点都像被人特意改造成容易聚集阴气吸引亡灵的格局。铁皮屋和1号门外早就被人下过咒最为凶险,根本破除不了。1号门外我仗着师祖的拂尘炼化了那里的煞气,而铁皮屋在我出手禁制前就有高人处理过,我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布的法阵。你还记的那里传说的内容吗?”

  “嗯,一个人一边叫着等等我,一边追着一匹马跑。”我回答道。

  “错了,那个人叫的是砍死你,而不是等等我。那匹马只是一种替身,每当那里的煞气一形成就被马引开消耗掉。而见到那情况的人其实并没有听懂那个人喊的是什么,只是凭看到的猜测而已。”

  “……原来那些学生天天都坐在鬼门关前自习而自己并不知道”听到这里我不禁流下了冷汗。

  “没错,这么凶险的咒不是老廖下得了的,你有没有发现除了一个不存在的传说,另外三处地方和这两处地方完全不一样,像是两个人的手段?”说到这里庄庄转过头来看着我。

  “是了,当时我还以为是凭我得能力硬破四处地方。直到铁皮屋才受挫,原来那些地方不是被人处理过就是对手水平太低。哎,枉我还自命高手。丢人哪……”想到这里不由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

  庄庄看我嗯了一声就接着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在铁皮屋内的遭遇。如果你说的那个人影是另外一个人,是他给了老廖笔记本,是他袭击了你,石桌上的字是老廖留给你的信息告诉你事情还没有结束,这一切是不是就明朗多了?”

  几天来的疑惑在庄庄的一番分析下豁然开朗,不禁问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应用数学,怎么了?”

  “怪不得逻辑性这么强,早知道我就不抱这个劳什子的心理学。这个学校的这个专业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2004年之前没有这个专业,2004年以后也不会有这个专业。我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怪胎般的专业呢?”越想越觉得憋气,不由抱怨起来。

  “呵呵,存在即合理不要过多抱怨拉”庄庄停了一下说:“至于你师父给你的信……暂时没有什么头绪。总之你小心点是没有错的。”

  我低头想了一下对庄庄说:“这么说是有人利用老廖来为他办事?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想是想不出来了,不过他的计划中既然有你就不会轻易罢手。”

  “你是说我还在他的算计中?”

  “很有可能!”庄庄很认真地对我说。

  听到庄庄这么说我突然很想问庄庄:“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国旅游?”幸好这回忍住了,先问问他的想法:“那你说该怎么办?”

  庄庄在屋子里来回的走了两趟说:“我们可以等!既然你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就肯定会再来找你。当然我们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干等。今天是8月3号,今年的鬼节是8月30号。我们至少还有20来天的时间。我再回一趟道观把情况禀明师尊看有什么指示,你去教堂那里看看能不能从梵蒂冈得到什么情报,毕竟你现在所在的教派有着悠久的对抗黑魔法的历史。”

  分头行事。
(八)神之叹息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所看到的一切,即使我不愿想起。”  ----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八月二十六日,农历七月十一

  这日,神父卡尔乘坐专用直升机将我接到梵蒂冈,这个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西北高地上的城国,面积44万平方米,为世界上最小的国家。

  教皇和红衣主教团在教皇宫听取了我关于整件事情的汇报,并正式任命我为驱魔人。

  任命仪式结束后,在卡尔神父的陪同下,我开始参观这个以城墙为界的国中国。

  卡尔神父年约30,据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曾到中国留学,号称中国通。不仅说着一口地道的普通话,对中国的历史文化也很了解。刚才在教皇宫就是他为我做的翻译。

  卡尔神父说:“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

  这让我自豪不已。

  在参观的途中,我向卡尔神父询问方舟计划。

  卡尔神父告诉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执行的一个计划。计划的内容是集中所有有价值的神职人员以及一些有价值的科学家,生物学家和学者。如果末日到来,神职人员将在梵蒂冈城内撑起结界进行防御。科学家与学者共同负责保存人类的文明和历史,而生物学家则负责物种基因的保存。

  看着四周的人都显得行色匆匆,内心也不由担忧起来。我想起回山的庄庄明广和丁宁,想必他们也在进行着类似的计划吧。或许,全世界都在进行着这样的一个计划吧。

  行至圣彼得大教堂,这个教堂比城内的任何建筑的屋顶都要高,自1989年以前,它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教堂。

  只见我和康神父原先所在的地面裂了开来,裂缝深处是红与黑的交杂在翻滚。康神父连同龙椅一同坠了下去,他双臂的衣袖很不甘心的在空中飞舞,似乎原本应该抓着我一同坠落一般。玄宫顶部那钻石珠宝组成的银河星数中有七颗特别大的珍珠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茫。

  魂归北斗,天帝之车。又岂是常人所能驾驭的。

  片刻之后,裂缝又合了起来。

  这座帝王的地下玄宫又恢复了死寂。

  天为帐幕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间不敢长伸腿,恐把山河一脚穿。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吟唱这首蹩脚的七言绝句。

  八月二十五日,农历七月初十

  从地下玄宫出来已经第四天,我和庄庄各自将情况向上头作了汇报。梵蒂冈教廷催促我回去参加方舟计划,庄庄也赶回了道观去协助镇守山门。

  我还在校外的房子内,这些天我问了周围的一些人关于世界末日的话题。

  本科生是这么说的:“哥们,当今这个社会:人口危机,粮食短缺,资源枯竭,能源匮乏,环境污染每一项都是致命伤,更不用说人口爆炸。说世界末日倒是危言耸听了些,只要发生疾病,饥荒和战争中的任何一种情况就能缓解。古人也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看开点吧。”

  妓女是这么说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要死就男人死多点。”

  房东是这么说的:“记得下个月要交房租了。”

  李婶是这么说的:“啥?你说啥?俺不懂。”

  ……

  这些天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坐在窗台上捉摸着,审判者和被审判者,还有测试者和被测试者的关系。偶尔还会想起康神父的皇帝梦。

  就在今天,又一次想起康神父的时候我突然明白过来。其实那些自命是审判执行者的人也在接受着测试,坚持信仰的审判执行者自然会执行审判。而那些信仰不坚定的,就如康神父那般未必会真的执行审判。所以这次审判中接受测试的人数应为1332人。

  没有人可以代表神,始终都只有神一个人在执行审判。

  不出所料,康神父又拎着他的招牌旅行箱遛了。我只得在圣保罗教堂苦等消息。

  过去了十天,暂时太平无事。只不过这些天我开始做一个古怪的梦,我梦见在一个白茫茫的房间内有一张桌子,桌子旁有四个人在打麻将,不过一直都没看清楚他们的面孔,也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什么。这个梦连续作了十天我才慢慢的看清楚,其中三个竟然是佛祖,耶稣和一个穿道袍的人,能和佛祖耶稣坐在一起应该也是道教祖宗级的人物。

  耶稣边打麻将边喊着:“审判!我要审判!”

  佛祖一边摸牌一边说:“你这个外来的和尚穷叫个什么?哪有你这么威吓信徒的?动不动就末日审判,小心压力过大引起崩溃。”

  那个道人小声嘀咕道:“你原先还不也是个外来的和尚。”

  “你要学学我,”佛祖又开腔了:“告诉他们末日不过是一个必然的阶段,但是通过努力还是能维持三宝,维持慧命与不坠,能将末日不断的向后推迟。要给他们前景和希望。这叫恩威并施。哎!自摸和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_-|||

  不过第四个人我一直没看清楚,看那佛祖耶稣和道人对他的态度很显然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据我观察,至少耶稣想要进行末日审判就要他点头。佛祖一直在他面前宣扬佛家思想,巴不得全世界都是他的信徒。而那个道人则在抱怨香火不旺,希望能改善。

  我把这个梦说给教堂的其他几个神父听,其中有三个理都没理我这个以从来不研究教义而臭名昭著的人。最后一个人我只听他说了一句话就转身走了,他说:“只有基督教的神是正确的,其他的神都是错误的。”一听就知道是个有着狭隘宗教观的家伙,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交谈。断章取义,歪曲误解,半吊子的宗教分子就是他们,挑起宗教冲突的也是这种人。

  丁宁和张明广也来找过我,我也把梦对他们说了。丁宁的反应是:“他们帅不帅。”张明广没有说话。看来我只能和庄庄谈这个事情了。

  在庄庄回来的前一天,我终于听见了佛祖耶稣和道人对他的称呼。他们称他为“作者”!

  当天一醒来我就决定不再把这个梦告诉任何人,我想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会向“作者”祷告。这一定是思念老廖的缘故,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们才会开这种玩笑。我们常常谈起主宰的话题,认为所有的一切冥冥中都有人在操纵。无论是平民,君王,宗教,甚至历史。当时老廖笑言历史就像一本书,我就说那这个书写历史的主宰一定就是“作者”。老廖说,那就叫他“作者”了!

  于是当庄庄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对他说起那个梦。

  “走!去铁皮屋重新调查。”这是庄庄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六)千古帝王梦
  “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爱做梦的是皇帝,从生前做到死后。”----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庄庄回来的那天是阳历八月二十一,农历七月初六,宜安葬,忌破土。

  “康神父还没有回来吗?”拉着我正想出门的庄庄突然回头问我。

  “我想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庄庄不解的回头看着我。

  我对他说:“三日前,教堂接到梵蒂冈教廷召回所有中级以上神职人员的紧急密令。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那你为什么不走?”

  “这不是在等你嘛,而且就算要回我也宁愿回长芦寺。”我停下来看到他手里的弯刀疑惑的问道:“这是你的武器?我还以为你们道士都是用桃木剑的。”

  庄庄微笑着回答我:“都什么年代了嘛,这是最适合我用的武器。先不说这个,现在局势有点奇怪。刚才你说梵蒂冈在召回神职人员?”

  “是啊。怎么了?”

  “不,一共有666人。”

  什么?!这让我和庄庄吃惊不小。

  “我们在世界各地执行审判,我们作为审判的执行者会挑选666名测试者。”

  “我也是被挑选的测试者?”我不禁问道。

  “对,你是我挑选的,虽然我根本没有打算测试你。但是其他人未必像我这样,他们会挑选各种各样的人,有孤儿,失业者,妓女,极度重犯,精神病犯者,吸毒者,小说作家等一系列社会边缘人”康神父说着神态激动起来:“只要这些被测试的人有人同意执行审判,那么冥穴就会被开启,审判就会降临。”

  “庄庄,事态严重”我急忙对庄庄说:“我去长芦寺,你去请示你师父,看能不能把这里的冥穴封印起来。”

  “呵呵……没用的”康神父的脸上有些血污,笑起来十分的诡异:“全世界现在一共有666处冥穴即将被开启。只要666名测试者中有一个人同意执行审判,只要有一处冥穴被正式开启。那么无法阻止的所有的冥穴都会打开。这才是最终的审判。”

  他笑了,很得意地笑了,或许他看到了我和庄庄脸上的绝望的表情。或许他觉得这场争斗最终是他胜了。他站了起来,身体开始不稳的摇晃,断手处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随着他的晃动而撒在地上,就像在画一个狰狞的魔神。

  “妈的,这不公平!”我拽着康神父怒吼道:“为什么要挑选那些对生活失去信心,心理不健康的人!”

  “公平?”康神父用失神的目光看着我:“你也不看看在和谁说公平,这是神的审判!”

  “小心!”庄庄突然抱住我跃到一旁

  “呵呵……”骤失双手的康神父竟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康神父问:“快告诉我如何封闭冥穴!”

  “封闭?呵呵,你只有两个选择:1杀了我,七月十五大家一起玩完。2奉我为主,只要我不死,冥穴就不会开放。”

  “你到底为了什么?做皇帝?”死到临头还食古不化激起了我的怒火。

  “是!为什么朱元璋那个流氓都能做皇帝而我却不行?”

  “只要你不死就行了是吗?那容易的很”庄庄说:“现在你没有了双手,等下就会没有双脚。接着让你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视,有耳不能闻,甚至连你得思想都禁锢在黑暗中。你永远都死不了,但是想要君临天下?过一万年再做你的春秋大梦!”

  庄庄这番话连我听了都起了鸡皮疙瘩,以后还是不要激怒他的好。

  而康神父的眼里明显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看着庄庄向他逼近,挣扎道:“不!你不能这样!我是神的使者,我在执行神的审判。”

  “你……始终是个跳梁小丑。”

  完全崩溃下来的康神父终于说了实话,原来基督教中的一直存在一群坚持执行圣经中的“末日审判”的人。康神父是这次审判的执行者,不过很显然被他用来实现个人的妄想与野心。

  庄庄思考了一下,问道:“这次执行者只有你一人?你们是如何执行审判的?”

  庄庄低着头好像在思考:“我们道观也收到太乙令,命所有道家弟子立刻回山严守各自的门户。我这次回来其实是来接丁宁和张明广回山的。”

  “我已经令他们先回去了。”庄庄继续说道:“本想找你一起再去探查一下,不过看这个情况只怕……不如我独自……”

  “怕?有什么好怕的。”感觉像被小瞧了一般,不由把胸一挺:“好歹咱也是个角啊。”

  路上,庄庄叮嘱我最好不要运用地狱之门的力量以免被对方利用。其实现在的我就是想用都用不了,自从上次召回老廖的灵魂后就失去了运用地狱之门力量的能力,甚至天堂之门的力量都被封闭了。

  到了铁皮屋后,庄庄拿出罗盘定了一下方位。然后转过身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小心,我要开始闯阵了!”

  霎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失去了方向感。

  “看见了什么?”庄庄在我身后大声喊。

  “什……什么都……没看见……”庄庄刚才发动的太快,我没还准备好。就身陷黑蒙蒙的雾之中。

  庄庄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我随即手结不动明王印,将五感融入天地中。

  “我感觉……前面好像有一团绿光……像是一道门。”

  “那是阵眼,走过去。”肩膀上的手向前推了推。

  我们一前一后朝那团绿光走去。

  当我们踏入那团光的时候,四周突然又恢复了重力。两人一时没有适应,都跌坐在地上。

  还没等我们站起来,就感觉身边刮过两阵烈风,然后一阵土石飞溅。我用手护住头脸,等平静下来我才发现,我们身边一左一右竟然横着两柄石剑,剑端深入地面。很显然刚才的飞沙走石就是它们造成的,顺着剑看上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大家可以试想一下见到两个双眼发着绿光得身高近两米的兵马俑时的感受,当时我就想跑。

  “别动……”庄庄在我身后轻声的说:“它们好像只能看到动的东西”

  果然,如果不动的话。对方除了两只眼睛有点诡异外并没有什么威胁。现在倒可以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我们现在身在一间封闭的土屋内,面积约有原先铁皮屋的大小。屋内中央有一团绿色的火球漂浮着。

  “现在怎么办?”我轻声地问庄庄。

  “你结宝瓶印悄悄的隐在一旁,我来对付他们。”

  “有把握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要小看道士的战斗力。”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不妨碍他了。十指由不动明王印慢慢的转换成宝瓶印,然后走到一角再解开手印。

  庄庄看我站好后就跃身而起。

  两尊兵马俑见庄庄身形一动就抽起石剑再次向他斩去。只见庄庄沉腰立马双手举过头顶,硬生生的架住了两柄石剑。然后奋力顶开石剑,双腿发力窜入两尊兵马俑中间。旋风般的围着它们转了起来,室内顿时响起一片刀石相撞的声音。

  片刻之后,庄庄停止了旋转傲然而立于一旁。

  两尊兵马俑仍然保持着石剑被架开后身体后仰的姿态,约三秒过后突然土崩瓦解……

  庄庄在旁哼了一声冷然道:“你们也不看看在和谁过招。”

  ^_^||||这个是庄庄么?和平时斯文的形象完全迥然。

  “陈某过来看这里”我还在发愣的当儿,庄庄已经招呼我过去。

  “看什么?”

  庄庄指着绿色的火球的下面道:“会不会觉得和刚才的那两堆石头很像?”

  我顺着庄庄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两个跪坐着的石像,面目确实很像。只不过它们只有一个拳头般大。

  “看来这就是阵的守护了,刚才我并没有完全击溃它们。它们过一会便会恢复,我们的行动要快些。”庄庄转头对我道。

  我应和着:“嗯,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破坏这两尊小号兵马俑?”

  “不,应该破坏这团绿色的火焰才对。”庄庄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说:“我先试试。”

  说着他一个旋身,弯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无声无息的劈在火焰上。

  庄庄转过身来更加大声的催促我:“快点!用全力!”

  啪的一声脆响,我反手一个耳光扇在庄庄脸上。我看到庄庄侧着头歪着脸迷茫了一小会,然后就觉得衣领被人拎起,脖子大动脉处架着一柄冰冷的弯刀。

  只见庄庄一个字一顿的对我说:“我是说用真言打我……”

  我这才会过意来,不过还有点担心:“你受得了吗?”

  “死不了!”

  康神父在中央的龙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

  “灵!镖!统!洽!解!心!裂!齐!禅!”我双手快速结印,一口气将九字真言都打在庄庄的身上。

  庄庄一声长啸,两边的太阳穴青筋暴露,像裂痕般延伸至眼角,双目布满血丝。

  “庄庄……”一时力尽的我不安的看着他。

  “化龙!”随着一声暴喝,庄庄腾空而起。同时12金人也跃至空中结阵。

  “滚开!”在半空中的庄庄身形一动,化作一条金黄色的长龙伴随着一声龙吟硬闯了过去。黄龙闯过12金人后紧贴着康神父快速的转了两圈才直冲上玄宫的顶部消失。

  龙椅上康神父面如紫金,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落在地上。地上一摊鲜血,血中骇然是一双断手。12金人也失去了力量的维持纷纷落在地上。

  庄庄此时面色灰白站在龙椅背后,冷冷得说:“你说要谁臣服于你的脚下?”

  “陈某阿陈某,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只不过是我用来除去了空这个眼中钉的一枚棋子。寥辽也是,为了死去的女人开启地狱之门。这是愚蠢!哈哈哈哈哈”康神父右手覆在脸上已面露狂态:“不过你们还算得上是有用的棋子,要不然此时站在这里的就是了空,而不是你们两个乳臭未干小鬼!”

  “靠!闭上你的鸟嘴!”这些话是我手结日轮印以真言力出其不意喊出的,威力之大就连玄宫都晃了晃漏下些砂石。于是整个玄宫内就不停回荡着“鸟嘴!”……“鸟嘴!”……“鸟嘴!”……

  “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杀了他就是。”庄庄在一旁亮出了弯刀,说话声音不大但语气平稳。就是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狂傲,一想到他进入战斗状态后的改变就觉得他深不可测。

  “杀我?哈哈哈哈……”康神父听后笑得更大声了:“其实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我是你们的救世主阿!单凭你们如何挣扎,结果是不会改变的。我不会打开冥穴,但是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臣服于我的脚下!”

  说着康神父念了一段咒文,四周的的亮度明显减弱,变得阴森恐怖。而更恐怖的是那12尊金人竟然站了起来,如小山般立于我们面前。12金人齐齐抽出佩剑,顿于脚前同时喝道:“我王,杀!”一时间竟有地动山摇般的气势。

  康神父微微一笑,继续念咒,随着咒文,12金人逐渐缩小,直至与常人相若。

  庄庄见状,冷笑一声:“一堆废铜烂铁。”随即身形一闪向康神父冲了过去。

  如果说庄庄的移动像一阵风,那么12金人的速度就是闪电。

  实力相差太大了,一瞬间。庄庄就被迫回原来所站的位置,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打我!”庄庄突然对我大喊!

  “什么?”我有些不解。

  “怪了”庄庄收回弯刀道:“韧性竟然这么好,完全吸收了我的力量。”

  “我们两个合力试试”我走上前去手结内狮子印打在庄庄身上。

  却见庄庄怪叫一声,然后手起刀落将火焰劈成两半。

  “下次别这样!”庄庄转过身来对我喊着:“佛道的力量是排斥的,刚才虽然被你激起力量但我也差点走火入魔!”

  我看他额头上还在冒冷汗心下一片歉然。

  由于庄庄背向着火焰,而我又被庄庄挡着,所以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火焰已经起了变化,它变得越来越亮。当我们注意到这个异相的时候,它的光茫突然大盛将我俩吞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芒终于退去。

  周围的景象告诉我们已不在土屋内。

  但眼前是个怎样的情景阿,目下我们身处在一个极大的室内中,石壁上铜灯林立灯火辉煌。四周遍地都是金砖银块。室内的顶上镶满钻石珠宝,分布排列的就像银河星数。地面像是用磨光的花斑石铺成,上面的图案像是山川大地。室内中央放着一把由整块汉白玉石雕成的……应该是龙椅!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室内那12尊几近七米高的跪坐着的武士人像。

  我还在目瞪口呆之际,庄庄已经戴起眼镜走上前去抚摸人像,并用手敲了敲。

  “竟然是金属的。”只见他皱了皱眉道:“陈某,看到它们你想到什么?”

  好半响我才会过神来,指着其中两尊人像说:“嗯,这两尊和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两尊小号兵马俑挺像。”

  “不,你数数它们一共多少尊。”

  “……十二尊,怎么了?”我疑惑的问庄庄。

  “正确的说是十二尊金人,你还没有想起什么吗?”

  “十二金人……天……秦始皇。”我不由惊呼出来:“你该不会想说这是秦始皇的陵墓吧?我们究尽被扔在了什么地方啊。”

  “很有可能!”庄庄很认真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不是吧,不要告诉我要复活的是秦始皇这个老妖怪。他活过来想干什么?横扫欧亚统一世界吗?这个……这个……感觉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中。

  “不,这里是南京明孝陵,朱元璋的地底玄宫。”我和庄庄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一尊金人的阴暗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说道:“这十二尊金人是秦始皇当初用来镇压金陵的皇气而埋在南京的。没想到反而被朱元璋挖出来看守玄宫。”

  说着此人背向着我们慢慢的走向龙椅,但这个背影总觉得有点熟悉。听他继续说道:“天为帐幕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间不敢长伸腿,恐把山河一脚穿。朱元璋阿朱元璋,你是到死都不打算放弃天下阿……”

  只见他慢慢的转过头来……竟然是康神父!

  “康神父,怎么会是你?”

  “其实我姓刘,浙江人士”康神父说道:“家祖刘基。”

  “浙江刘基?你是刘伯温的后人?”庄庄吃惊的问康神父

  “多少年了啊,我们刘家世代为他看守着这个地下玄宫。”康神父摸着龙椅感慨道:“都守了多少代了阿……”

  我上前一步质问道:“这么说学校的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你策划的了?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为了让朱元璋复活重掌他的朱家江山?”

  “为了他?”康神父轻蔑的一笑,然后厉声喝道:“要不是家祖,这个调戏民女诛杀功臣的痞子无赖何德何能能当上皇帝?要当皇帝的是我!”

  说罢康神父断然坐在阴间龙椅上,一副藐视天下的神情。

  空旷的玄宫内回不断响着“是我!……是我!……是我!……”
(七)神惩
  “每个人都在扮演他的角色,神也不例外。”----摘自《驱魔人陈某日志》

  “陈某”庄庄小声的对我说

  “什么?”

  “你看看他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没有,我连着换了好几个手印都显示他很正常,是一个正常的疯子。”

  “不……不要小瞧人啊!两个小鬼!”康神父明显有些气急败坏,甚至面部有点抽筋:“七月十五,死者苏生,那时就是我率领亡灵大军君临天下的时候!你们认为当今的军事力量能阻止得了我的亡灵大军吗?你们认为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蝼蚁能对抗吗?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充斥着玄宫。

  “我告诉你们!这才是冥穴的真正所在地。单就这12尊吸收了千年地下灵气的金人就无人能挡!更不用说南京地底下千千万万的无主孤魂。”康神父继续说道:“若不是了空从中作梗,几十年前我就能让南京变为一片死地。现在,我终于可以乘坐着天帝之车让玄武低头,命朱雀翔舞!”

  师父?我听到康神父提起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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