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胸罩

    由于近段时间市内频频发生失窃事件,兴隆珠宝商行的老板夏明书为了加强防范,指令保安部主任范琛和业务部主任宗元浪每夜在营业厅值班。为防万一,同时又委派主办会计乐中生在库房内开铺守夜。
    这天晚上,范琛正懒懒地坐在营业大厅内喝茶,一同值班的业务部主任宗元浪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后勤室的何素兰,她是送宵夜来慰劳未婚夫乐中生的。何素兰走进营业大厅,向范琛打了声招呼,便提着保温盒到后面的库房去了。
    范琛用羡慕的目光望了一眼何素兰对宗元浪说:“宗主任,你看人家小两口多亲热,卿卿我我的,让人羡慕啊!”
    宗元浪回道:“是啊。乐中生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三十好几的人,居然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做老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不过,听说前些日子两人闹得很不愉快,差点儿分了手。”
    “我也听说了。”范琛说,“好像是有人插足。不过现在好了,据说很快就要结婚了。”
    两人说着话,转眼便到了深夜。一阵困意袭来,宗元浪打了个哈欠说道:“范主任,我有点困了,想回房躺一会儿。过个把钟头,你叫我起来,我们换着睡一睡。”说完,伸个懒腰,就回他隔壁的房间去了。
    宗元浪走后,范琛冲了杯浓茶,饶有兴致地品尝起来。不想,就在这时,库房里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把他吓了一跳。担心库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立即放下茶杯,朝库房跑去。

    库房就在营业厅后面,隔着一个天井。范琛穿过院子来到库房门口,库房内一片漆黑,门被反锁着。他大声喊:“乐会计!会计!”里面没有反应。他又叫:“何素兰!何素兰!”也没有人答应。走廊里黑咕隆咚的,让他顿生恐惧。他连忙跑到宗元浪的卧室窗前,一边敲打窗子一边喊道:“宗主任!宗主任!快起来!库房出事了!”
    宗元浪听到喊声,漫不经心地拉开房门,睡眼惺忪地嘟囔道:“出什么事了?大呼小叫的,满街都不得安宁。”
    范琛将发生的情况重说了一遍,宗元浪这才心急火燎地跟着范琛来到库房的窗下,搬来一条凳子,踏上去用手电筒往库房里一照,只见一个男人像只大蝙蝠似地挂在库房的吊灯下,吓得他差点儿从凳子上摔下来。喊了声“不好!”便立即跑到值班室挂了报案电话。

    接到报案电话,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长王雷立马率领一班人马赶到了现场。他们破门而入,打开电灯,看清了库房里的一切:在库房的天花板吊灯下,挂着一具男子的尸体。不远处的一张长条凳上,绑着一具全身赤裸的女尸,她的双手被人用裙带反绑在条凳上,口里塞着一个血红色胸罩。心窝上直挺挺插着一把三尺长的尖刀。他们正是乐中生和何素兰。经法医验证,乐中生系窒息身亡;何素兰则是被尖刀刺穿心脏而死。现场勘查还发现一对价值二十万元的白金“紫金虾须镯”不翼而飞。
    现场勘查工作还在进行。痕迹检验员黄峰对库房内每一寸地面和每一件物品小心翼翼地察看着。突然,他失声喊了起来:“王队!你快来看——”王雷连忙过去,黄峰便指着门闩说:“你看这门闩上是什么东西?”
    王雷接过放大镜一看,见是两个红色印痕,立即问道:“是口红吗?”
    黄峰肯定地答道:“没错!而且可以断定是何素兰的唇印。”“何素兰的唇印怎么会留在门闩上呢?”王雷疑惑地问道。
    “根据痕迹检验来看,”黄峰解答说,“是何素兰用嘴咬门闩时留下的。”
    “哦!”王雷说道,”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王队,”一直沉默未语的丁海说道,“依我看,这是一起强奸杀人案。作案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乐中生提出要与何素兰发生性关系。遭到拒绝后便将何素兰的衣服扒光,用胸罩堵住嘴不让她喊叫,而后捆绑在长凳上欲行强奸,何素兰挣扎反抗,背着长凳跑到门边。用嘴去咬开门闩,企图逃走。乐中生情急之下用带来库房防身的尖刀将何素兰杀死,这一切都是在一时冲动下所为,事后发现闯了大祸,便上吊畏罪自杀了。”
    “精彩!”王雷说道,“不过我要问你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那对白金‘紫金虾须镯’又是谁拿走了呢?还有。何素兰的嘴既然被胸罩堵住,又怎么能咬门闩呢?”
    “这……”丁海被问得答不上话来,想了一想问道:“那么,你是如何推论这桩怪案的呢?”“我的推论是,”王雷不假思索地答道,“罪犯伙同何素兰合谋杀死了乐中生。”
    “这怎么可能呢?!”黄峰惊道,“如果说,是何素兰伙同罪犯杀死了自己的未婚夫,那她又是怎么死的?”
    “问得好!”王雷胸有成竹地说。“问题的结症就在这里。根据范琛提供的情况推理,事情可能是这样:何素兰先爱上乐中生,而后又爱上了那个罪犯,但那个罪犯并不爱何素兰,或者那个罪犯早就另有所爱。为了偷盗那对‘紫金虾须镯’。他假装与何素兰暗中相爱,并密谋通过乐中生守护库房之机,杀死乐中生,盗走‘紫金虾须镯’,而后将何素兰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王队,”丁海满头雾水地说道,“虽然你的推论可以解释‘紫金虾须镯’被盗这一疑点,但我还是要问,那么罪犯是怎么杀死何素兰的?何素兰又是怎样把库房的门闩上的呢?”
    “他们的作案全过程是这样的,”王雷不紧不慢地说道,“罪犯与何素兰合计好,先让她与乐中生和好如初,而后让何素兰以送宵夜为由进入库房,然后罪犯也借故来到库房内,因为罪犯与乐中生是熟人,所以乐对罪犯的到来并不提防。罪犯来到库房之后,趁乐中生不备,用绳子勒住乐的脖子,何素兰抱住乐的双脚,将乐勒死后悬挂在吊灯下。接着,狡猾的罪犯为了杜绝后患,假称为了伪造强奸现场,让何素兰脱光衣服,而后捆绑在条凳上,让何素兰待他出库房之后,背着长凳用嘴把门闩上,以造成密室杀人假象,然后来到窗前,隔着窗子用胸罩堵住她的嘴。一切妥当之后,罪犯拿出尖刀,隔着窗子的铁栏剌向何素兰的胸部,就这样,罪犯顺利地杀死了乐中生和何素兰,盗走了价值二十万元的‘紫金虾须镯’。好了,现在我们到外面的窗子下去看看有没有他的脚印!”

    王雷与助手们来到库房外的窗子下面,果然发现有男人的模糊脚印,经痕迹检验员的辨认鉴定,那是软底拖鞋的印迹。顺着印迹追踪到库房与住宅楼连接的围墙下,侦查人员发现,那儿有一堆黄土被踩踏。分析罪犯就是从这里翻墙进入库房,作案后又翻墙逃离现场的。
    “好了!”全部勘查工作结束后,王雷胸有成竹地说道,“案情已经清楚,罪犯就在范琛和宗元浪两人当中。丁海、黄峰立即将他们控制起来!一会我要到营业大厅揭开这个案子的谜底。”说完,匆匆返回了库房,再度察看了现场。
    二十分钟之后,全体侦查人员集中在营业大厅里,王雷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范琛、宗元浪一眼,而后语气威严地说道:“本案经过我们三个多小时的勘查取证,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杀死乐中生和何素兰的凶手就在你们两人中间!在你们分开之后,你们都有进入库房杀死乐中生和何素兰的时间。那么会是谁呢?”王雷稍稍停顿了一下,而后用手一指,“就是你——宗元浪!”宗元浪一听,立即跳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是我杀死了他们?”
    “把他的鞋子脱下来!”王雷向部下喊道。丁海、黄峰便一拥而上,脱下宗元浪的皮鞋交给王雷。王雷拎起皮鞋一看,立即说道:“就凭你的鞋底粘上了库房围墙内的黄土!”
    宗元浪一听,立即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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