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上海滩

    一、开张命案
    1920年秋天,上海法租界内的普济大药房门口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身着各式礼服的贺客们守在门口,等着普济大药房的开业典礼。
    眼看吉时已经到了,可典礼的主人公、普济大药房的经理莫土根却一直没有出现,贺客们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莫土根是上海滩一霸乔阿三的最小徒弟,乔阿三是青帮弟子,虽然他们在做生意上从来不按规矩出牌,但是非常迷信,错过了吉时,那是要受到帮规惩罚的。
    看看莫土根还没出来,站在大门口压场子的梁金生坐不住了,他吩咐店员赶紧去叫经理,谁知时间不长,那个店员就一脸仓皇地跑了出来,大声喊道:“医生,快来医生,莫老板不行了!”
    梁金生一听,脸色大变,他让人封锁住现场,自己带人快步跑进了药店。莫土根就坐在经理室的老板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身体一动也不动,梁金生上前摸了摸莫土根的手,还有一点点热乎气儿,他翻开莫土根的眼皮看了看,摇了摇头,回头对身边的保镖说:“通知老头子和老五的家人,老五死了,让店里店外的人都不要动,马上牵我那两条德国警犬来,我要查出凶手,给老五报仇!”
    莫土根死了!这个消息一下就震惊整个法租界。大家都知道:乔阿三这些年在法租界里呼风唤雨,靠的就是他手下外号“乔门五狗”的五个徒弟,大徒弟沙皮狗梁金生,是法租界的巡捕房督察,平时给本门弟子为非作歹撑腰打气;二徒弟笑面狗程木林,是租界里有名的打手,杀人从来不眨眼睛;三徒弟癞皮狗吕水旺,把持着租界的妓院,尽干些拐卖妇女、逼良为娼的勾当;四徒弟看门狗祝火炎,专门负责放高利贷、收取保护费;最小的徒弟就是这个莫土根,绰号哮天犬,为人飞扬跋扈,心狠手辣,霸占了租界的中西药买卖,对乔阿三忠心耿耿,这一点倒还真的和二郎神的哮天犬有几分相似。当然,这五条狗的外号都是人们背着他们起的,不料这几个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纷纷表示要做乔阿三的忠实走狗,所以这些外号就从地下转为公开了,当时的上海滩还流传着这样一段顺口溜,叫“金木水火土,乔家五条狗,整天胡乱吼,千万绕着走。”现在五条狗少了一条,大家嘴上不说,心里的高兴劲儿就别提了。


    时间不长,巡捕房的一辆大卡车停在了门口,几个巡捕跳下车来,牵出了两条德国黑贝,这两条狗都有半人多高,乍一看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他们可是梁金生的宝贝,都经过了德国警犬专家的特殊训练,跟踪追击罪犯、查找违禁物品根本不在话下,甚至有人传说梁金生经常让这两条狗撕咬犯人,获得口供,狗眼发红就是因为经常吃人肉的缘故。http:///
    两条狗一下汽车,人们哗啦一下就躲远了了,梁金生得意洋洋地牵起两条狗,走进了经理室,刚才他已经仔细检查过老五的尸体了,老五的伤在臀部,有人把一颗一寸来长的蛇牙放在了老五的沙发座套里,毒牙中空的管腔里注上了毒液,毒牙表面也在毒液里浸过,当老五志得意满地重重坐进沙发里时,毒牙刺进了他的屁股,剧烈的毒性让老五来不及反应就失去了知觉。梁金生把两条警犬带到了老五的沙发前,指着沙发让它们嗅,可不知为什么,两条狗一改往日的兴奋,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梁金生火了,拽起狗链子使劲往前拉,向来听话的两条狗就是不往前去,再使劲,两条狗居然趴在了地上,身子下面出现了一片尿渍——两条德国警犬被吓得小便失禁了!
    梁金生的面子被丢光了,他吩咐手下,让外面的人全散了,药店里的员工保护好现场,他让人给巡捕房送信儿,请求痕检专家支援,自己则急匆匆地去乔阿三的公馆报信儿去了。
    二、虎踪狼迹
    乔阿三最近两天老是心神不宁,右眼一直跳个不停,所以,就连最钟爱的小徒弟的药房开张,他也没去参加典礼,当听到梁金生说老五被人暗害之后,他并没有太过惊讶——这些年,他手下这五条狗没少干坏事,在上海滩结下的仇家太多了,不过,谁动了他乔阿三手下的人,他就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他相信梁金生一定能够找出下手的人,可听了梁金生的讲述,乔阿三也迷惑了:以他在上海滩的阅历,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暗杀方法,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两个人对坐着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这时,屋里的电话响了,梁金生接起电话,对方是巡捕房的痕检专家,他告诉梁金生,现场已经仔细勘验过了,发现了几个值得怀疑的足迹,谋杀莫土根的应该是一个壮年男人,人高马大,右腿似乎受过重伤,应该是个瘸子。凶手是昨晚从天窗进入经理室的,安置好毒牙以后从原路退出,最令他不能理解的是对方在现场还留下了几根兽毛,从兽毛的颜色、长度来看,应该是长白山一带的东北虎的毛。
    “长白山?虎毛?”乔阿**复回味着这几个字,过了一会儿,他和梁金生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这件事,会不会和四年前黄埔江码头上的那件事有关?”
    梁金生说完,忽然又摇了摇头,说:“师傅,不可能啊,我亲眼看见那师徒二人被乱枪打中,掉进黄浦江的。难不成四年后,他们变成厉鬼回来了?”

    原来,四年前的秋天,有个叫刘老峰的长白山猎户,带着几十斤名贵药材到上海滩兜售,乔阿三一眼就被这些药材迷住了,他指使手下五狗以谈生意为名,把刘老峰和他的徒弟刘虎诳上黄浦江上的一条游船,抢走了药材,师徒俩拼命反抗,被他们乱枪打中,掉进了黄浦江,尸体随波逐流冲进了大海,摄于乔阿三的权势,这件滔天命案被无声无息地压了下来,梁金生清楚地记得,那个叫刘虎的徒弟就穿了一件虎皮背心。
    乔阿三脸色一凛,说:“当初我叫你们把那师徒俩的尸体好生安葬,免得他们怨气冲天,变成孤魂野鬼来骚扰我们,可你们不听,现如今可怎么办?”
    梁金生想了一会儿,说:“师傅,您看这样行不?呆会儿我就去城隍庙里布施,让里面的法师们做个超度仪式,超度那师徒俩赶紧转世成人,同时,我觉得还得调查老五被杀这件事,我总觉得凶手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
    乔阿三点了点头,让梁金生赶紧去操办,梁金生刚要走,又有几个小喽啰来报:六爷祝火炎在讨债的路上出事了!

    梁金生跟着几个小喽啰赶了过去,现场在一个弄堂的角落里,老四祝火炎的尸体就躺在那儿,裤腰带还没系上,尸体前面是一片未干的尿渍,可以看出,老四是在小便的时候受到了突然袭击,他的后脖颈子上有四个血洞,还在慢慢地往外洇着血。梁金生看到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伤口有些眼熟,自己以前用那两条德国警犬咬人的时候,就曾经见过这样的伤口。梁金生凑近了老四的尸体,仔细观察,发现在伤口附近,有几根灰色的、极为粗糙的兽毛,他立即采集下来,让人送到巡捕房,找痕检专家进行检验。http:///
    梁金生把老四的几个跟班喊到面前,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个跟班哭丧着脸告诉他:今天下午,六爷带着他们几个出来收账,走到街口的时候,六爷突然感到内急,就到弄堂角落里小便,他们几个不好跟着,就在弄堂口等着,谁知一等也不来,二等也不来。他们感觉不妙,跑进弄堂的时候,就看到六爷躺在那里,已经没气儿。
    “你们在弄堂口,看没看到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跛脚汉子?”梁金生问。
    “没有。”几个跟班说:“我们一直在弄堂口呆着,没看见有人出入。”
    梁金生骂了几个跟班几句,让他们把老四的尸体送到殓尸房,自己赶回巡捕房。到了巡捕房,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那是几根狼毛,是长白山区一种灰狼的狼毛!
    “一只虎,一匹狼,把老子弄糊涂了,这里究竟是上海滩,还是长白山的深山老林?”梁金生使劲揉着太阳穴,却理不出任何头绪。
    三、乔宅鬼影
    连续死了两个徒弟,乔阿三惊恐之极,他虽然不知道杀手究竟是谁,但他可以肯定:对方就在暗处盯着自己,盯着还活着的三个徒弟,对方就像围住了一群羊的猛兽一样,在不慌不忙地挑选着下手的时机。
    根据对方杀人的规律,下一个遭殃的该是老三吕水旺了,乔阿三下令三个徒弟都躲到乔公馆来,公馆的外围设置了三道岗哨,甚至还请了两个英国快枪手,一天到晚在院子里游荡。老二程木林不以为然,觉得自己有一身好功夫,要是杀手敢来找自己的麻烦,就算它是狼虫虎豹、牛鬼蛇神,自己也得把它摁在地上,打得它哭爹喊娘叫爷爷,干嘛非这样躲在公馆里当缩头乌龟?
    程木林去找乔阿三,自告奋勇要出门去当诱饵,把那个不曾露面的杀手引出来,结果被乔阿三臭骂了一顿,灰头土脸地被赶了出来。老三吕水旺想安慰二哥几句,结果被程木林抢白了几句,哥俩不欢而散。
    晚上,乔公馆里寂静了许多,梁金生带着几个保镖在院子里来回转悠,突然,一条黑影从他面前窜了过去,一下躲在了假山后面。梁金生大吃一惊,带着保镖围了过去,小声喝令对方出来,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一个人慢吞吞地从假山后面出来,正是老三吕水旺,他身后还背着一个丫头装扮的小姑娘,已经被他迷昏了,吕水旺笑嘻嘻地说:“大哥,您知道,我没有女人陪,根本就睡不着觉,您看……”
    梁金生瞪了吕水旺一眼,说:“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师傅府上的丫鬟你也敢下手?不怕师傅开香堂把你给骟了?”
    吕水旺恬着脸说:“大哥,这事你不说我不说,师傅上哪里知道去?这小丫头不过就是师傅府上的一根草,她敢到师傅面前告我的状?您还是高抬贵手,放我回屋,良辰美景,洞房花烛,耽误不得啊?”说完,他背着小丫头走了。

    梁金生看着吕水旺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个老三,迟早要栽在女人手里。
    梁金生巡视了一圈,刚要回房休息,忽然听见两声细细的“噢噢”声,像是哑了嗓子的公鸡在叫,他的心一下踢到了嗓子眼儿,声音是从老三房间方向传来的。梁金生带着人朝老三的房间跑去,刚到门口,老三的房门一下被从里面撞开了,一个细细的黑影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几步就跳上了房顶,两个洋人快枪手举枪射击,连对方的影子也没打中。
    “狐狸,那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其中一个洋人喊了起来,“那叫声、那身形、那股子狡猾劲儿,绝对是一只狐狸!我们英国贵族猎狐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听到这样的声音!”
    梁金生顾不上跟这两个洋人说话,他快步走进老三的房间,老三吕水旺光着身子趴床上,头无力地偏向一侧,梁金生凑过去,抱起了老三的头想唤醒他,却发现老三的脖子已经被折断了!
    梁金生正在发愣,乔阿三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老三的尸体,叹了口气,说:“防不胜防啊!乔公馆被围得像铁桶一样,可还是没能保住老三的命!我问你,让你到城隍庙安排超度的事情,你是不是照办了?”

    梁金生一下哑巴了,过了一会儿,他才支支吾吾地说:“师傅,我还么来得及去,再说,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鬼神闹的,就是有人在暗地里报复咱们。”
    “胡说!”乔阿三抬手给了梁金生一个嘴巴:“不是鬼神闹的?我问你,一开始你说凶手是个跛脚壮汉,后来老四被害的时候,老四的手下人居然什么也没看见,今天杀老三的又变成了我府上的一个小丫头,我府上根本就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的小丫头!刚才两个洋人枪手都说见到一只狐狸从老三屋里跑了出来。这个凶手来无影去无踪,连洋人的快枪都制服不了它,不是鬼神是什么?再不采取措施,下一步就是老二、你和我了!”
    梁金生不住地点头,听乔阿三说完,梁金生脑子忽的一闪:“老二,老二怎么没露头呢?院子里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以老二的火爆脾气,早就该窜出来了!”
    梁金生这一问,大家才发觉老二真的不在。乔阿三带着众人朝老二程木林的房间赶过去,远远地就看见老二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梁金生上前摇了摇他,大声喊程木林的名字,程木林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一圈血迹顺着程木林的脖子流了下来。http:///
    “老二!”乔阿三紧走几步,来到程木林跟前,突然,他发现老二的脖子有些异样,仔细看去,老二的脖子上有一道细细的勒痕,已经深深陷入了肉里,那血迹就是顺着勒痕淌出来的。顺着勒痕朝上看去,一条极细极细的钢丝吊在了门框上。乔阿三一下明白了——凶手提前在老二的门框上安置好了钢丝套,算计好外面一乱,老二肯定会往外窜,这么细的钢丝,加上老二往外闯时的蛮力,正好致老二于死地。这么简单而厉害的机关,也只有深山老林里的狩猎者能够做到。
    “其实我们都是猎物!”乔阿三一脸沉重地对梁金生说:“你们杀了两个猎户,现在,他们来索命来了,我们就是一只野鸡、一只野兔,我们都逃不了成为它嘴里一块肉的命运!”
    四、古寺惊魂
    接连死掉了四个徒弟,乔阿三万念俱灰,他坚持要到郊外的居安寺去斋戒一个月,求菩萨宽恕自己的罪过,梁金生苦劝了半天,也没能让师傅回心转意,他只好亲自带着众多保镖,陪师傅一起去了居安寺。
    到了居安寺,梁金生把师傅安排在了方丈的禅房里,把手下人马分成两拨,轮流守在方丈室外,那两条德国警犬也被拴在了禅房门外,所有斋饭都自己派人准备,由自己亲自送进去。除了方丈本人,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方丈的禅房半步。
    但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天半夜,在居安寺外,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虎啸,紧接着就是一阵又一阵凄厉的狼嚎,中间还夹杂着尖细的狐狸叫声。两条警犬吓得呜呜叫着缩成一团,梁金生吩咐手下把禅房团团围住,自己带着几个枪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踪了出去。
    外面的叫声时高时低,时远时近,有时像是一只虎、一匹狼和一只狐狸在叫,有时又像一群虎、一群狼、一群狐狸在叫。仗着手中有洋枪壮胆,梁金生和几个枪手一头钻进了寺外的树林,梁金生边找边高声叫嚷:“混蛋,你给我滚出来,别在暗处装神弄鬼吓唬人!”
    找了一会儿,梁金生突然发现问题不对——他们似乎在林子里迷路了,那呼啸狼嚎和狐狸叫声,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他们根本找不到对方究竟藏在哪里。
    突然,梁金生身后一声惨叫,一个枪手转瞬之间不见了,梁金生赶过去一看,这个枪手掉进了陷阱里,几根粗粗的竹签子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和大腿,鲜血直流。其余的几个枪手一看就吓傻了,他们再也顾不上梁金生,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

    梁金生简直要疯了,他挥舞着手枪,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闯,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住了,在皎洁的月光下,两个人出现在前面的小路上。梁金生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错,是两个人,一个长得高大威猛,身穿一件虎皮背心,右腿比左腿明显短了一截,那不正是四年前被自己打死的刘虎吗?刘虎旁边,站着一个瘦瘦的青年人,个子不高,身上披着一件狼皮坎肩,右手除了大拇指外,四个手指上都套着闪闪发亮的铁指甲,犹如四颗尖利的狼牙,让人一看就心里发颤。
    刘虎朝梁金生笑了笑:“梁督察,您还认识我这个四年前死在黄浦江里的猎户吗?”
    梁金生点了点头:“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刘虎笑了笑:“当年,是我师父替我挡住了那几发足以要我命的子弹,我才得以活命,可我的腿却让你们打断了,我刘虎成了一只跛脚虎!为了报仇,我和我的师弟师妹在上海滩整整蛰伏了四年,四年啊!我们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报仇,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你们老五椅子上的那颗毒牙,是我放的,你们老四脖子上的血洞是我师弟刘狼的杰作,老二门口的那个钢丝套,也是他给装上的。”

    梁金生的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你们,你们为了给你师傅一个人报仇,竟然杀了我们四个人!”
    刘虎哈哈一笑,说:“梁督察,你们为了几十斤名贵药材,居然要杀掉我们师徒灭口,如果当时我们让师弟师妹跟着去交易,你肯定连他们也不会放过。”
    梁金生猛地举起了手枪,对准了刘虎刘狼,恶狠狠地说:“不错,上海滩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今天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吧,看是你们的身法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梁金生刚要扣动扳机,突然他的后脖颈子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摁住了。随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后面传来:“梁督察,别动,你们老三那个色鬼的脖子就是我刘媚折断的,你别忘了,我们刘家对付敌人的招数,除了虎的威猛,狼的残忍,还有狐狸的狡猾,我刘媚就是那只狐狸!”说完,刘媚背后一使劲,梁金生直觉的脖颈子猛地一热,就一头栽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http:///
    刘家师兄妹凑到了一起,刘狼问:“大哥,我们要不要会居安寺一趟,看看那个乔老贼是不是死了?”
    刘虎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乔老贼被我们连续吓了几次,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这次我们用虎啸狼嚎狐狸叫这么一折腾,老贼肯定难逃一死,不信,明天我们看报纸。”
    刘媚问:“大哥,咱们的仇已经报了,下一步怎么办,回长白山的深山老林?”
    刘虎摇了摇头,说:“我们在这里四年了,还回去干什么?你们看,这夜幕下的上海滩,不就是一座黑暗的大森林吗?”
    刘狼和刘媚会意地一笑,三个人肩并着肩,朝着那片黑暗的大森林走去,身后,留下了一声又一声悠长的虎啸狼嚎……
    第二天,上海的《申报》就刊登出了号外:一代枭雄乔阿三命丧居安寺,僧人当夜曾闻鬼哭狼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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