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房间

    编者按:迷局开始设下了,重重机关解开,结果竟然是这样无奈却又现实。当初的罪恶,因为一时的冲动,还是被教唆,杀害了被绑架的人,又让自己陷入了痛苦的失忆中。一年之后,复仇开始,将主人公送上了人生致命的边缘,精神病被人拿来利用,却也是被害苦了。犯下的罪恶始终是要得到惩罚的,只是这惩罚来的快,将罪恶的人送上了悲惨之旅。
    A
    谁还记得,城郊那栋五层小楼,残破的楼体,斑驳皲裂的墙壁。谁还知道,这栋小楼里曾经发生了什么?环顾四周,或许无人记得,无人知道了。那个阴冷的身影,鬼魅般浮动于婆娑的树影之中。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种种离奇,种种阴森的画面、情节如泉涌的水一般,疯狂涌上脑海。可能,有人记得,有人知道曾经的某些残破的往事。无非是,他们蛰伏了起来,不愿,也不敢直面那些血色的回忆;无非是,他们隐遁了,用隐遁来换取自身的滋生,匕首一样凶残的双眸中射出道道幽兰的光芒,寻觅,捕获。

    午夜十二点,黑聚拢成团团阴森,覆盖于某座不知名的城市上空。
    总会听到阵阵凄鸣的呼唤,总会听到阵阵绝望的哀嚎,总会听到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每个重音都是铿锵有力,有种复仇的快感,痛快淋漓。时断时续,时缓时疾。 恐怖故事
    没有人知道这声音源自哪里。这里是城郊,荒僻的郊野。偶尔见到几只乌鸦落到一栋五层的小楼上休憩,小楼旁侧伫立三颗粗粗的树干,树干几乎高过楼巅,唯独树干上光秃秃,哪怕是零星的树叶也不见一枚。七月,同周围郁郁葱葱的野草构成剧烈反差。楼体被野草淹没,似乎要将一切东西都淹没。深夜,冷风袭过。倍感阴森冷酷。
    B
    朱耀冥很疲倦,踉踉跄跄地踯躅。他是个过客,一个浪迹天涯的歌手。
    朱耀冥走过了无数个城市,历览了无数人情世故。他说,对于他来讲,这一切无法是过眼云烟,繁华也好,冷淡也罢。霓虹下的欲望,白炽路灯下的凄凉,总归是云淡风轻。流浪,才是他永恒的生命。
    清晨的雾气方才散去。踏上晨曦的湿漉,朱耀冥走进了一座城市。
    如往常一样,他打算觅个小小的饭店,慰劳一番饥肠辘辘的肚子,然后选个开阔的地带,盘坐,弹奏他那拿手的吉他。
    骤然回首,朱耀冥吃了一惊。惊愕地张开大嘴,任凭晨风吹打飘长的发髻,久久伫立沉思。
    这是哪里啊?一栋五层小楼,三颗粗粗的树干,茁壮地屹立于泥土中。朱耀冥一阵眩晕,一阵迷糊,他扔下手里的包裹,细细辨认这一带景象。晨露弥漫了整个世界,透过雾气,隐隐约约可见这是一较为奢华的建筑群。五层下楼构成了这建筑群的主调,霓虹闪烁,灯红酒绿。四周,镶嵌,簇拥了许许多多小的店铺,亦是色彩缤纷,争奇斗艳。凭借依稀的记忆,朱耀冥相信,自己同这里有千丝万缕的牵葛。这里,一种变异的奢华,畸形的清淡。似曾相识的印记,让他知晓,这里不是城中央,这里是偏角一隅。哪怕是一粒尘沙,上面也写满了荒僻。

    朱耀冥无力回忆,被魔力般吸引,一步一步靠近这栋五层小楼。清晰了,这是一个酒店,高档酒店。
    “先生早啊!您用餐吗?”说话人一袭白衣,白白的面孔,奶油小生一般惹人喜爱。留了帅气的平头,个子虽然不高,很精神。朱耀冥疏忽了,未曾留意白衣人来自何方。他缓缓地盯了盯白衣人,又瞧了瞧五层楼的宾馆。
    “哦!我路过。您是这家宾馆服务生吧。”朱耀冥指了指楼上,再问,“我想知道,这家宾馆营业多久了?” 恐怖吧
    白衣服务生笑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勾勒出一道锋利的弧形,这弧形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眼角射出道道烁烁光芒。朱耀冥激灵了一下,浑身冷汗,惊魂颤动。他想走开,离开这个充满了不祥的落所。却被白衣服务生一袭话留下了脚步:“先生,您远道过来吧。我们旅店,远离城市中央。特意为过往客商提供服务。如果累了,就进来休息一会,吃顿简单的早餐也好。放心,我们不宰客,物美,价钱也不贵!”

    朱耀冥谨慎地打量了一眼对方,察觉不到丝毫歹意。再说,他也真累了,饿了,渴了。需要找个地方寄养自己一番。
    于是,他跟对方,这个白衣服务生走进了这家旅店。
    旋转门自如地滚动。朱耀冥一只脚踏入了旅店。瞬间,他被什么东西刺痛了某根神经,很痛,苦闷,纠结,久久都难以平息。服务台的小姐问他是否开个房间,还是随意吃点什么。
    “哦,不用那么麻烦。我只想上来看看。”朱耀冥绕过前台小姐,缓慢走上楼梯。木质楼梯,发出“咯吱——咯吱”沉重的声响。这个声响很熟悉,似曾相识,曾经听过,曾经给自己留下了恐怖的印记。究竟是什么呢?自己同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瓜葛,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朱耀冥大叫几声,撕挠发髻,用力搜索曾经的记忆。一片空白,茫然的混沌。
    不自觉,恍恍惚惚中朱耀冥爬上了五楼,五层小楼的最高一层。华丽七彩地板,有光线射下来,发出闪闪光芒,剔透。抬头,哦!走廊上面是一层玻璃,透明。一束光线炽烈地射入眼帘。瞬间,他再次打个激灵。这样的温度,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动作,这样的刺眼。曾经经历了千百次。今天,只不过重温了一遍而已。
    仍旧是不自觉的动作。朱耀冥下意识地弯腰,低头。四角寻觅一会,突然停了下来。这是505房间门口,他顺手触碰了一下门左侧的石棱,然后用舌头舔了舔手指。石棱呈现红色,血迹一般颜色。朱耀冥再次颤栗,哆嗦,浑身发冷,恐惧。
    “先生,你干什么呢?要不要开这个房间啊?”很尖利的声音,声音中蕴含了一股邪气。紧接是一阵脚步声,“咯吱——咯吱——”
    朱耀冥迅速站起身来,循声望去。哦!原来那位身穿白衣的服务生。不知什么时候,他从自己视线中消失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再次出现自己的视线里。
    “505房间!很吉利的数字啊,先生要开房吗?”
    “开房?这——那好吧,就这间房子。你帮我登记。”
    朱耀冥累了,很疲倦,于是让服务生帮自己到一楼服务台登记。仰头盯这个房间号,这么怪呢?自己刚一到这里,就似乎被某种神秘力量所牵引。从见到那五层小楼,三颗粗粗的树桩开始,到进入小楼旅店,上了五楼,这种力量愈加强烈,愈加神秘,愈加不可抗拒。
    505房间摆设较为奢华。一张水晶大床,水晶玻璃是一个大鱼缸,里面充满了水,几条红色金鱼欢畅地游玩,穿梭于水草之间。墙壁是红色反光金质纸,上面雕饰了各色花纹。晶莹夺目。
    朱耀冥一头栽到床上。虽然累,却无心入睡。闭上眼睛思索这不协调的经历。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金鱼游玩的水晶床,自己到过这里。一定!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怎么会将所有事情都忘记了。不!不仅仅是一张有金鱼的水晶床。还应该有一个游戏,一个充满了诡异,阴邪,荒诞的游戏,或许,同死亡有着密不可分的牵涉。那是个什么游戏呢?想来想去,朱耀冥入睡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一阵清风袭来,透过纱窗吹落桌上的纸张。
    “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每个重音都是铿锵有力,有种复仇的快感,痛快淋漓。时断时续,时缓时疾。
    没人知道这喊声缘自于谁,有一点很真切,这声音是从505房间传出。
    一把寒光闪闪匕首,一条粗壮有力的胳膊,将匕首刺向某人的腹部。嘴角泄恨地大叫:“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
    一袭雪白色衣服被染红,一身迷彩色T恤也被鲜血染红了。两个人,一人身穿白衣,一人穿了一条迷彩色体恤衫。辨别不清谁行了凶,谁被害了。殷红的液体缓缓流淌,溢出505房间,一股腥气满布而出。行凶者恶煞一般,睁大那双炯炯如电的眼睛,射出无数道蓝紫的光芒。双唇紧闭,旋即又张开,狠戾地龇牙咧嘴,呈现一个三角形。露出两颗尖利的大牙,鬼一样恐怖。

    “救命啊——”酣睡于床上的朱耀冥被惊醒了,大喊一声救命。身上衣襟早已经被汗水浸透。
    顺窗口可见三颗粗大的树干,直刺天宇。光秃秃的树干,几只鸟儿飞绕其间。风声时不时打破死一般的寂静。
    朱耀冥惊魂未定,疑惑的眼眸不停转动。原来,这不过是一场噩梦,可怕的梦。他用衣袖轻微擦拭一下耳鬓的汗液,走下床来。推开窗户,一股凉风迎面扑来。
    “不对!这不是梦境。绝对不是,这是回忆,一段被遗忘的回忆——”朱耀冥自言自语,坚定而决然。突然,他警觉地,轻不走进房门。顺门上的探望口看去,哦!大吃一惊!一个人,幽灵一般游动。一袭雪白衣服,各自不算太高,体格健壮、彪悍。505房间前,白衣人停下了踯躅的脚步,鬼鬼祟祟地张望。
    “原来是他!”朱耀冥恍惚间,似乎忆起了什么。这个白衣人就是方才在楼前面劝说自己入住宾馆的那个服务生。他是谁?他想干什么,为什么一直尾随自己?为什么,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眼熟,似曾相识过!那么,片刻前的那个梦境,那个白衣人呢?
    “不!这不是梦境!是记忆——”朱耀冥决然相信。虽然,暂且无法全然回忆起往事,可,从眼前种种迹象也可以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了。眼前这个白衣人一定是凶手,若干年前曾对自己行过凶。无非,自己很幸运,逃过了这生死劫。自己呢?由于某种原因失意了,忘记了那一段血淋淋的记忆。白衣人不肯罢休,处心积虑地寻觅自己,今天被他撞个正着。
    怎么办?朱耀冥被恐惧侵袭了。他四下寻找,寻找逃生的手段。报警吗?不行。怎么对警方说呢?这不过是自己的猜测。再说了,自己无凭无据,谁肯相信。
    伪装成白衣服务生的那个人下了楼。惊慌失措的朱耀冥琢磨下一步计划,一走了之,还是细究个明白。毕竟,一个正常人生活在一片迷茫,混混沌沌之中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他快速推开门,想跟踪白衣服务生而下。不巧,自己太过于鲁莽冲动了。正赶上504房间有人走出来,让朱耀冥狠狠地给撞了个趔趄。
    “哦!真抱歉,没有伤到您吧?”朱耀冥恳切地致歉,敏捷地搀扶对方,嘴里继续念叨:“真不好意思。有人要杀我。”

    “嗯?你说什么,有人杀你。谁要杀你?”被撞倒的这个人,神经顿时紧绷了起来。往走量四下瞭望了几眼,又瞧瞧朱耀冥。他是个大个子,身材魁梧。殷红色脸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朱耀冥自感失态,本想解释一番。却让大个子抢了先,道:“哦!这样吧。你什么也不要说,跟我走。”大个子很强势,不由分手拉起朱耀冥胳膊就往楼下走。 鬼故事大全
    “您这是要领我去哪里啊?报警吗?”
    大个子根本就不理睬他。左手食指靠拢嘴唇,“嘘——”了一下。
    朱耀冥很被动,一时手足无措,如断了线纸鸢,失去了方向。
    “可是,总该让我知道,您是谁吧?”
    对方依然“嘘——”了一口。微微思索了什么,说:“你就称呼我大命吧。”
    “大命!什么大命?名字吗?”
    不等朱耀冥缓过神来,他已经被对方拉下了楼,走出这栋五层小楼旅店。
    C
    前方不远有个硕大的狮子大口。这是个建筑物,很逼真,给人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走入狮子的血盆大口,里面有些“硝烟弥漫”的热烈。缤纷杂乱的灯光,柔和温馨的轻音乐。横亘眼前一张碧玉牌匾,上面写了“杀人游戏”几个大字。
    “杀人游戏”大家不会陌生。一个著名的智力和心力游戏。概括地说,是一个多人参与的较量口才和分析判断能力(推理)的游戏,当然,心理素质在中间也起着很关键的作用。游戏通常分为两大阵营,好人方和杀手方;好人方以投票为手段投死杀手获取最后胜利,杀手方隐匿于好人中间,靠夜晚杀人及投票消灭好人方成员为获胜手段。
    朱耀冥双眼久久呆滞。深层记忆中,隐隐约约有个什么游戏,被自己彻底遗忘了。难道是这个游戏,一种娱乐+智慧的“杀人游戏”吗?
    似乎不会如此简单。因为,他知道,那个被自己遗忘的游戏充满了诡异和离奇,充斥了阴谋和死亡。怎么会是如此简单的“杀人游戏”呢。
    瞬间,朱耀冥心里怦怦直跳。他的视线无意中触碰到了这个叫大命的人,大命满面微笑,眼神扑朔迷离。似乎,这个叫大命的人也不会简单。难道他知道自己心里想些什么,知道自己遗忘了些什么吗?

    “你——你为什么领我到这里。难不成,让我玩这个简单的游戏。”朱耀冥脸面上略有愠色,很生硬地问道。
    大命的表情古怪,眼中流露出道道莫名的圆晕。他很神秘,头靠拢朱耀冥,耳语道:“这绝不是简单的游戏。这是云集了鬼魅的杀人法术。”
    “杀人?”
    “对,杀人!游戏中,只要你扮作杀手,你想杀死谁。现实中,这个人同样会被杀掉。你懂吗?”
    大命的声音中充满了蛊惑,神秘,荒诞,恐怖因子。他故作阴森,让朱耀冥身临其境,不由得深陷蛊惑之中,他忘记了自我抵御,忘记了如何独立思维。他一步一步走入游戏现场,加入了游戏之中。
    一张很大的弧形桌,似乎多出一个座位。难道还有人未到。就此刻,一个熟悉身影映入眼帘,此人戴了一顶帽子,将面部团团围拢。朱耀冥还是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一袭白衣的服务生。朱耀冥开始了紧张,这个人怎么会也出现在这里呢?他同那个叫大命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他们认识。难道他们是一伙,想谋害自己吗?朱耀冥心怦怦跳,用余光瞄了一眼身旁那些人。似乎很平静,房间里静谧,祥和。这多少让朱耀冥安心一些。 鬼故事

    这静谧祥和中,游戏的法官款款而来。原来,这不是所谓的美女法官,他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这男子,竟然就是刚刚结识的那个神秘人,大命。大命镇定持稳,时不时发出让人觉察不到的笑意,有些恐怖。他绕弧形桌走了一周,用低沉幽冥般的嗓音喊道:“天黑了,请闭眼!”
    话音刚一落,室内灯光瞬间熄灭了片刻。每人手上多了一张精巧的纸条,上面涂写了杀手或是平民。
    朱耀冥悄悄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两个字:“杀手!”
    当看到这两个字那一瞬,他感到兴奋,热血沸腾。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如此反应。仅是因为,方才神秘的大命那一段离奇古怪的言论吗?杀手想杀死谁,谁就会遇害,殒命而亡。荒诞至极——
    众位有些参与人都平静地俯身趴到了桌子上。此刻,法官大命法号了司令:“杀手请起身。”
    朱耀冥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一丝动静。抬起头来,法官大命正好端坐于自己的前方,目目相对,视线相接。大命面色阴沉,肃穆。一副凛然气派,威风霸气。他那眼神如同两道寒光,直逼朱耀冥。似乎在说,快些吧。你的机会来了。
    朱耀冥心寒胆颤,截至此刻,他也参悟不透这是个怎么样的游戏,同被自己遗忘的那个诡异的游戏究竟有什么瓜葛。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一袭白衣的服务生对自己心怀不轨。此刻,一名“杀手”,自然要将杀令指向此人。于是,朱耀冥缓缓伸出食指,指向了白衣人。下达了谋杀指令。
    返回505房间,朱耀冥那颗忐忑的心始终不能平静。白衣人服务生,神秘的游戏法官大命,还有这个普普通通的“杀人游戏”。这三者之间似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刻,外面起了风,不时有几片树叶飞到窗户玻璃上面。三个粗大的树干,熟悉的五层小楼,增添了不可思议的眩秘。
    天黑了,夜色笼罩全城。
    不知从哪个时间段开始,朱耀冥经常听到某种动静。这动静有节奏。很微弱,如同凿击墙壁的声响。他迅速做了起来,警觉地将耳朵贴到墙壁上。声音却停止了。
    难道!难道白衣服务生和神秘的大命果然是同伙。这个房间里装有摄像头,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他们开始不是谋害计划。
    “怎么办?”朱耀冥惊魂未定,他刚要卷起行李,离开这个充满了邪气的旅店。一想,不妥。如果对方早有了部署,自己这么冒然走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啊。自己断送了自己的生路。报警,对,就这么办!

    报警——
    警笛轰鸣,几名警察走入了这家旅店,。将这家旅店仔仔细细地查了一遍,询问了多名工作人员,录下了几分口供。可是,事情远远出乎朱耀冥的预料。
    那位一袭白衣的服务生,本名叫枫,一大家族的贵公子。一年前,他已经遇害了。如果,今天再度见到此人,那么只能是这个人的鬼魂。
    警员细细打量朱耀冥,问:“你仔细回忆一下。今天果然见过这个人吗?会不会是你回忆,幻想?”显然,警员有点怀疑这个叫朱耀冥的歌手,起码,他精神上有些问题。
    “这个还用问吗?我真见过,否则——我干什么报警!”朱耀冥愈加困惑不解。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么多怪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不只是我。还有‘杀人游戏’现场,很多人见过他。他戴了一顶帽子。对,还有法官,大命。大命法官。”

    警员点点头,认为这个线索有点价值。于是,他们分头去了“杀人游戏”俱乐部,试图从那里寻觅一些线索。游戏现场,果然找到了几名游戏参与者。可惜,他们不认识这个叫枫的白衣服务生。何况,游戏开场时,这个白衣服务生戴了一顶大大帽子,无法见到他的容貌。朱耀冥很失望,看样子,只能从大命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见了警察,大命慌了神。他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小心地碰了碰朱耀冥,窃窃私语:“我说,你怎么了。干什么报警?”
    朱耀冥不理会这个,他大喊了起来:“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不报警行吗?我问你,你认识那个叫枫的人吗?你一见过他,对不对?”
    “啊?什么啊?哪个枫啊?你不会说是一年前遇害那个枫吧?我看你真疯了!”大命摇摇脑袋,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样子。这可把朱耀冥气坏了,也彻底糊涂了。
    警员有些扫兴,耸耸肩离开了。
    留下目光凝滞的朱耀冥,他眉间露出一缕怒气。大踏步上前,用身体拦了大命,怒斥:“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警察走了,我还可以让他们来。你怕警察,对不对?”
    “嘿嘿!”大命表现出异常的镇定,冷笑道,“怕警察。我看是你弄错了。不是我怕,是你怕。不要忘记了,是你杀害了白衣服务生枫。你忘记了吗?你是杀手,你下达了杀令,谋杀枫。”
    “放屁。那是游戏,游戏。你不要装神弄鬼了。”
    “是吗?”大命留下一个冷酷的笑脸,走进了504房间。
    朱耀冥糊涂,愤慨。见大命走进了房间,他自己也走进了505房间。
    自己杀死了白衣服务生枫,怎么可能呢?荒诞。
    “荒诞!”这个词汇似乎刺痛了他,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太清晰的记忆,不太圆润的勾勒。
    那个白衣服务生一年前已经遇害了,那么今天这个服务生是谁。谁害死了枫。朱耀冥辗转反侧,他相信,这一切都是504房间的大命捣了鬼。他才是罪魁祸首,可恨的大命。
    想着,他坐立不安,站起来,坐下。房间里反复徘徊,最终,推开房门,走出505房间。来到504房间,一脚踢开了房间门,要看个究竟,向大命讨教,问个明白。瞬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一把长长的匕首,寒光逼人,放在一张桌子上。大命稳如泰山坐在桌子后面,目光如电,充满了仇恨,死死盯着朱耀冥。似乎,他预料到有人将会破门而入。
    此情此景,朱耀冥大为惊慌。尤其那把匕首,明晃晃,杀机四伏,血腥一触即发。他惊慌,又异常冷静。一个箭步扑上前,试图夺过匕首,争取属于自己的主动。
    朱耀冥的举动,同样让本很镇定的大命有些不安。顺手操起匕首,此刻,朱耀冥已然同匕首近在咫尺了。不过,朱耀冥还是晚了一步,先机被大命抢先占有。
    不由分说,匕首直刺向朱耀冥。朱耀冥动作敏捷,侧身闪过了匕首。两人厮打起来,争抢中,匕首落地。朱耀冥手疾眼快,一脚踢飞匕首,手臂果断地擒住凌空飞起的匕首。生死间,让他失去了理智,心中魔鬼蒸腾而起。他扑向大命,手中匕首狠狠刺向了大命腹部。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红了彼此衣衫。这才发现,原来大命穿了一件迷彩色的T恤衫,朱耀冥自己穿了一袭雪白衬衫。他恶煞一般,睁大那双炯炯如电的眼睛,射出无数道蓝紫的光芒。双唇紧闭,旋即又张开,狠戾地龇牙咧嘴,呈现一个三角形。露出两颗尖利的大牙,鬼一样恐怖。嘴里不停地大喊:“杀死你——杀死你——杀死你——”每个重音都是铿锵有力,有种复仇的快感,痛快淋漓。时断时续,时缓时疾。

    如一个霹雳般,朱耀冥惊呆了,停止了行凶,退避几步,双手已然浸染了鲜血。他崩溃,不是因为见了血,杀了人。而是,他完完全全地回忆起了往事。
    那是一年前,朱耀冥和大命、大伟孪生兄弟,三个年轻人密谋绑架,谋杀了一名叫枫的富家子弟。事后,由于分赃不均,三人分崩离析。就在这个房间,朱耀冥一怒之下杀死了大命的亲兄弟大伟。

    奄奄一息的大命一头栽倒了床上,雪白的床单变红了。水晶玻璃床,有几条金鱼甩动尾巴,自由地游弋。
    朱耀冥沉静了良久良久,然后“哈哈——”大笑,疯了一样大笑。他字眼自语:“错了——错了——。是504房间,不是505房间。”
    是啊!去年,朱耀冥在504房间杀死了大伟,还有那个富家子弟枫。不是在505房间。是他混乱了记忆,记错了。
    “大命!你为什么这样做。你不如直接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朱耀冥卸去了方才的凶恶,一副无奈沮丧的样子。“你知道吗。我想做一个好人,好了,我不想是杀人犯。”
    “哈哈哈!不,你是杀人犯,永远都是。只——不过——你是,神经,病人。法律不能毙了你。我,让你,生不如死——”大伟强忍,做了起来,说出最后一句话。“只不过,我太不走运了。被你杀——”
    五层小楼下面,警车呼啸。
    朱耀冥疯了,彻底疯了。
    一年前,他被大伟、大命兄弟诱骗,成了杀人犯。由于先天的神经疾病,他忘记了所有,忘记了凶残的曾经。一年后,复仇的大命,潜心设下了一场迷局,让他重拾记忆。也让他走完了生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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