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鬼眼

作者:散步的烟头

那女鬼缓缓抬起头,望向走进来的这个人,嘴角慢慢勾起,朝他诡异地笑起来,露出了白森林的尖利牙齿,向他伸出了手臂,那手臂不停的变长变长,最后到那进来之人的面前,抓住了来人的咽喉,来人只觉得象是一条冰冷的蛇缠住自己的脖颈,接着这冰冷的手又向下触到他的心口,勐然指甲变得尖利,就这么生生戳进他的身体,那人痛得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但只是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那女鬼挖出了自己的心脏,而离开他身体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那长长的手臂缩了回去,越缩越短,最后那女鬼将那热腾腾的,滴着鲜血的心脏连吸带咬就吞了下去,随着心脏的吞下,它青白的脸,开始有了血色,乍看之下,与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城隍像背后,忽然吱呀一声开了道门,淡淡的阴气涌出,出来了几个小鬼,接着又出来一个,只听得后面出来的突然喊了声“胡瑜!”是许欣从阴司出来了!

 等了快一个小时的胡瑜,终于接到了许欣,迎上去才发现,他脸上有一道划伤,身上也有几处,不由面色一沉“怎么搞的?受伤了?很危险吗?”

 许欣满不在乎地说道:“没事,小伤,回头再说,我们先把魂魄送回肉囊,时间没多少了!丑时末之前一定要让魂魄入体,不然他就一直这么睡下去,永远醒不来了!”

 胡瑜没有犹豫,取出身上的玉葫芦,将魂魄装进去,就往外走,但是一到院中,就有数名面色狰狞的阴煞等着。

 这是,要弄死他们的节奏,阴煞们杀气腾腾,决不允许到手的魂魄又象煮熟的鸭子一样飞了。

 马上能吞没的魂魄又被追讨回去,这决对不行,哪怕是接魂使亲自来取,都不行!

 胡瑜二人一到院子里,阴煞之气就迎面冲击过来!劲头很盛,说明它们毫不客气痛下杀手。

 胡瑜慌忙避开,同时数粒避邪珠弹出,其中一个躲避不及,被弹个正着,只见它阴黑的身子升起一团烟雾,就象被烫伤那样,还能听到一阵刺耳嚎叫。

 “真难听!”胡瑜嫌弃地说道,不然怎么叫鬼哭狼嚎?

 连发几粒避邪珠,那阴煞都知道厉害,纷纷找了位置躲避,但只要胡瑜一想往门口走,那些阴煞便上前拥堵,如此几次,胡瑜都没有能逃脱阴煞的包围圈。

 戏台上,目莲开地狱的门,大鬼小鬼一起冲了出来,而后台,一片血腥,连倒了三具尸体,血腥气飘出老远,但前面看戏的,一点也没听见惨叫,一点也没注意到血腥味,任凭小林师傅一个人在后台对着三具被了心的尸体,吓得癫狂大叫。

 今天是七月十五,就算是自己重了伤,也不能拖了阴间使者的后腿,决不能误了鬼节正日的事情,这是东阴差最简单的想法,就因为这个想法,东阴差才不顾自己伤口尚未恢复就立即上场。

 这一次的阴煞出现得非常密集,让他有种在跟尸王决斗的感觉,尸王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这些阴煞还能出现?鬼节不应该有那么多阴煞出现,河道里几乎塞满了阴煞,层层叠加,让东阴差都感到了一阵悚然,随即狠狠在心里骂自己没用,作为阴差,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开始还收进地狱,到后来,只管除煞,没有时间去收,那就象镰刀割庄稼一样放倒算数了吧!

 扑哧!

 面前又一个阴煞被东阴差所灭,他回头一看,陈菲茹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不禁对陈菲茹说道:“时间很紧,我要赶去那边,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陈菲茹笑道:“我能保护自己,你公事要紧!”陈菲茹说着,捏了捏裤兜里的血玉葫芦,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血玉葫芦,似乎在渴望着什么,好象很快就要不听她的命令,跑远处去熘哒一样。

 见陈菲茹这么说,东阴差才点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地,他感应到了戏台那边的不寻常,以他最快速度赶了过去。

 连灭了七个阴煞,城隍庙前院内的阴煞却一个没减少,胡瑜不禁低声说道:“从哪里还能再钻出来补上这些死掉的阴煞?”他有点心急如焚,偏偏这些阴煞总挡着出去的道儿,使得胡瑜和许欣一直被困在小院里,半天出不去。

 许欣见状,将手一招,将那些阴煞全部收拢,见院内阴煞已经干净,胡瑜干脆抛下许欣直接往黄明杰的住处奔去,他得在丑时前将魂魄归入肉囊,现在只有一个小时了!

 许欣见胡瑜跑得飞快,自己将那些阴煞送入炼狱的鬼卒手中,便也随即跟随胡瑜的脚步跑去,胡瑜脚下不停,碰到阴煞,直接用了除邪虚符,他没有时间能浪费在路上,但是事与愿违,无论他走哪条路,都有阴煞阻路,胡瑜明白,自己手中的魂灵是阴煞们看作自己所有品的东西,当然不肯让胡瑜夺走。

 凌晨两点半,宋家老宅的大门被人勐烈捶响,敲门声又急又响,似乎门外的人有着非常紧要的事情,非要在凌晨正是好眠的时间里敲开大门。

 “大半夜的,谁在敲门啊!”小表姑觉得很奇怪,他们住的是东屋,胡瑜一干人等住的都是西屋,一般是不会进主屋的,难道说胡瑜忘带钥匙了?

 姑丈也被敲门声惊醒,好不容易把老婆给劝睡着了,他刚松口气睡下,就被人吵醒,心中当然有些忿闷,但还是坐起来对妻子说道:“你先睡着,我去看看!大半夜的,你去开门我也不放心!”

 “秦二,怎么是你?”姑丈打开门,门口站着秦二,面无表情,身体僵直,看到姑丈,就朝他古怪的笑笑,随即就扑了过来。

 慌得姑丈扶住他道:“秦二你怎么啦?”话刚落音,他感觉自己抓住秦二肩膀的手湿漉漉,粘乎乎的,有铁锈的气味,借着门口昏暗的路灯一看,满手是血!

 “啊!”惊惧地叫声撕破了夜空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