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作者:子伽

安刚刚进到房间里去,就看见 正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发呆。看到安的脸色变得更加暗淡,她翕动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安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那个可怕的猜想恐怕已经成为现实了一向要面子,那件事让她讲出来的话,就太丢人了。

 安坐到床边,紧挨着,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慰,她用自己那充满温存和鼓励的声音,对说:

 “你想说的,大概和我想的差不多了。你完全不用自责,这件事情,你也是被蒙蔽的。”

 安缓了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轻松,好像完全不在意一样:

 “你把电脑给我看看,好吗?”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把在她怀里紧抱着的电脑交给安,安晃晃鼠标,把电脑从睡眠中唤醒,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qq群号。

 那正是和这五个人所在的聊天群。

 安点开聊天记录,简略地翻阅了一遍。对话和聊天内容本身没什么纰漏,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从中间发现猫腻:

 这五个人,完全不搭理群里的其他成员,而是一个劲儿地和讲话,与其说是热情,不如说是在刻意地接近。

 安查看了和她们初次的聊天记录,日期显示是半个月前。

 安点开其中一个人的群资料,她的网名是“大姐”一个俗套而且眼生的网名,但她的qq号码看上去却很眼熟。其他几个人的号码,也或多或少地让人感觉似曾相识。

 她把自己的笔记本取出来,想要给自己的猜想一个最后的验证。修却按住了她准备翻开笔记的手,低声说:

 “我对数字很敏感,我不会记错。虽然名字不同,但是,那些qq号,全部来自‘g自杀联盟’。她们五个人,全部都是其中的成员,一个不漏。”

 修指点着屏幕:“群主,原来的网名叫‘小逆’,郭品骥提过。说‘小逆喜欢哥特萝莉装’,正好与路婴相符。“银河”就是兰任心“雁子陵”就是夏琪。这个‘魑魅’,是一个叫贺喻真的女人,这座别墅的房主。而这个‘大姐’,就是彭瑞笺。”

 彭瑞笺,那个半夜打电话给江瓷。从而把“g自杀联盟”引入他们视线之内的女人。

 到现在为止,也就是她和房主贺喻真没有在他们面前露过面了。

 安闷着头想了一会儿,问修:

 “我差点忘了,那辆白色的桑塔纳,是谁的?”

 修回答说:

 “我刚才让想办法打听过了,兰任心说。那辆车是夏琪的。”

 安低低地应了一声,她当初所有糟糕的推测,全部成\真:

 文煜打电话给自己说“g自杀联盟”的事情。可能性不外乎有两个,一个是她们全体自杀,这个可能性基本站不住脚,一群人集体约定自杀,引起的轰动足以波及全国。没道理她们半点风声也没听见,要是集体自杀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么郭品骥早就该被扣押起来调查了,哪还有工夫优哉游哉地把那辆七座车开过来给他们?

 而且,警察着手调查“g自杀联盟”是在一周前,这段空白期内,警察什么动作也没有,那些人的详细身份信息郭品骥早就一一提供给警方了,在这段时间里,警察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些人监控起来,防止发生险情。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种可能的可能性最大,而且,远远要比第一个要危险得多。

 这些人全部失踪了。

 警察恐怕是在挨个调查一番后,发现她们居然全都凭空消失了,现在正在焦头烂额地找人吧?

 谁能想到,她们几个居然聚集到一起,改换身份,联络了他们,跑到深山中躲起来了?

 这个聚会,说到底,它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他们一行上山时,刹车被破坏,不得不开入湖中,才保住性命,夏琪就在这时恰到好处地出现,假设排除有人偷走夏琪的车钥匙的可能的话,那他们的刹车必然就是夏琪弄坏的。

 兰任心面似热情,实际上是个笑面虎,第一次握手,就使力把安的手掰得动弹不得。

 路婴,似乎时时刻刻准备恐吓自己,不管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还是试图带自己到她的房间,都不是出于善意。

 这样归结下来,这些女人针对的目标,根本不是,而是简遇安!

 她们想害的,其实是郭品骥近来狂热追求的简遇安!

 不过,安早就产生了些想法。

 安在和她们的接触中,明显感到她们的关系好得有些过了头,明明是从未谋面的网友,却像是彼此熟知了很长时间的老朋友,也许她们是想营造一种虚假的友好气氛,但或许是因为她们做得太过刻意,反倒招致了安的怀疑:

 拥有不同信仰的人,难道可以和谐共处?

 当初“魑魅”的父母就是因为宗教信仰不同而产生分歧的就因为龙炽说塔罗牌是封建迷信伪科学就气得拿刀追着龙炽满屋子跑。假若她们是业余的玄学爱好者也就罢了,她们还拥有着坚定的信仰,这样看来,她们的友好就显得荒唐可笑了。

 就是这种违反常理的行为,才招致了安对她们的初步怀疑,但现在看来,这些怀疑应该可以成为现实了。

 安说出自己的这些想法后,修点点头,表示默认。

 安看看修,问:

 “你怎么会想到qq号码的问题呢?”

 修说:

 “我看赛车杂志的时候,看到有款摩托被一个品牌收购,它原先的品牌被更改了,但实际上它的零件和配置还是采用原先品牌的技术。我就想起来,两个不一样的qq群,里面人的名字不可更改,但是,qq号码或者ip地址可能还是原来的那个,就上楼来找求证一下。”

 安看着坐在一边垂头丧气的,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她:

 “她们几个骗了你吧?你才加入群半个月,就同意让你出来参加群内活动,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放心单独出来玩,要拉上我们几个对吗?她们对你用的是心理战术。话不挑明,就是为了让你感到不安全,又想要玩。这样,你就肯定会要求我们和你一起来。她们给你设了个套,就算你不参加活动,她们照样还是有机会接近我的,不是吗?”特委屈地扑在安怀里蹭来蹭去。小声地说:

 “安,我错了…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

 安把电脑从膝盖上挪下来,双手揽住的脖子,像抱洋娃娃一样把搂在怀里,安慰说:

 “其实,你想想看。我们一起来,反而是好事情。就像我刚才说的,如果她们没办法让你带我来。她们就会用其他的手段接近我,那时候,我在明,她们在暗,我更容易陷入危险。但现在,我们有七个人。她们只有五个,而且我们已经清楚了她们的用心,如果善加防范的话,她们根本无从下手。”

 简遇安充满让人安心的诱惑力的声音,让的愧疚感好歹不那么强烈了,她摸着的左手手腕,小声地问:

 “安,你的手还疼吗?”

 安一愣,转而把目光投向修,修却是一副“我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安问:

 “谁说的?”把小脸扬起来,说:

 “是梨子姐说的,她说,你换右手拿筷子本来就很不正常了,还跟兰任心有眼神交流。她又说,之前兰任心和安握手的时候,直接伸出来左手,好像她本来就知道安是左撇子似的,所以她说,这个群聚会有点古怪,让我好好查查聊天记录,这才…”

 安笑笑,看来,在这个团队里,木梨子对于事件的敏锐程度无人可比。

 安和修的房间门突然响了一声,门被什么东西推开了。\

 然后龙炽就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在了地板上,疼得龇牙咧嘴。\

 在龙炽身后,是一脸神秘微笑的木梨子,略带尴尬的夏绵和抓住每一个\时机教训龙炽的江瓷:

 “你的脑残病是会内部传染吗?连你的小脑都不管用了?下次谁再跟你一块儿出来听墙角谁能被你拖累死!”

 虽说是教训龙炽,江瓷的声音也很小,像是怕楼下有人听见。

 安看着他们,无奈地抓抓头发,说:

 “你们都没睡?”

 木梨子带头走入房间,等到房间门完全关闭好之后,她坐到房间的椅子上,才小声地说:

 “在这里睡觉,怕被人算计。”

 江瓷耸耸肩,说:

 “我没那么多担心,我是听见楼下的响动才醒的。刚才才听你们把整个事件分析完。正想问呢,刚才楼下那是什么声音?外星人登陆地球,选错降落地点了?”

 江瓷的想象力和嘴皮子永远是活跃气氛的有力工具,就连一脸内疚的都被她逗乐了。

 安简单地讲述了路婴想要把自己带到房间里吓自己一跳的愚蠢计划,结果却被刚刚发现真相、一身戾气的修当场堵住,顺手把她房间的大门拆下来的剽悍故事,听得江瓷一个劲儿地叹息,惋惜没看到这么有卖点的场面。

 等把刚才的情况交代清楚后,安像是又想起了什么,问:

 “,这个别墅的主人贺喻真,你在跟她聊天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刚才我们就是碰上了一下,关于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她的网名是‘魑魅’,我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她是个基督教徒,在qq群里她谈论的都是基督教教义,还总是引用圣经里的话。刚才和兰姐…兰任心她们聊天的时候谈起来过,是个长头发的女人,皮肤特别白。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单凭我的感觉来说,她不是个纯正的基督徒…”

 “怎么讲?”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不确定,她说道:

 “其实…我也不能确定,只是觉得有几次聊天时,她明显是喝醉了,胡言乱语,《圣经》里说过,‘不要醉酒,酒能使人放荡’,也就是说,基督徒可以饮酒,但是不能酗酒,那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体,需要向神告解忏悔。她这种行为,已经算是触犯了教义。”

 安点点头,没再继续发问。

 夏绵推推眼镜,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样看来,她们每个人的威胁性并不是等同的,路婴只是单纯地想吓唬安,而兰任心则是凭借自己的身体优势对安直接进行*攻击,另外两人,还不知道危险性如何,但从现在看来,只有夏琪…她的举动危险性最大,心理素质最好,我们可以把她暂时的主要防范对象。但其他的两个人,我们还没见过,需要列为重点的提防对象。”

 安赞同了夏绵的看法,而木梨子做了个总结陈词:

 “我们现在已经无法离开这个山庄了,雨下得这么大,开车下山那是找死,而且我们的车也坏掉了,借用她们的?她们本来的计划就是要把我们留在别墅里,绝对不可能同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提高警惕,不经过自己手的东西一律不能入口,不管是食物还是饮料,以防止她们在饮食中动手脚,日常的接触还是要保持,不能让她们看出我们已经识破了她们,否则她们一旦孤注一掷起来,她们对这个别墅的构造比我们了解得多,我们将会处于弱势。现在,我们只静观其变就好。”

 木梨子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通过。

 安则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倾盆的滂沱大雨。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反倒越发猛烈,时而扯起一个闪电,让人的心始终不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