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团东西并没有粘连在宝匣内壁上,一下子就被我们倾倒出来。
“时间不早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回见!”朵朵开车离去之前,不忘半开玩笑的提醒道:“等您二位研究出了这团宝贝是什么,别忘了给顺子哥去个电话,他还等着呐……”
关上房门,只剩下了我和白虎将军。
只见他眉头紧锁,将这团硬物掂在手上,继而用鼻子去闻。
“松香?”邱连虎低声自语,紧接着却沉声道:“不对,如果黄的是松香,灰色的又是什么?”
“就是一堆碎石头吧……”在触摸过那些凹凸的棱角之后,我随口说出了一个非常不专业的判断。说完自己都笑了:“将军,您可别听我胡说啊,开玩笑的……”
“天野,你说有道理。”邱连虎稍稍思索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我们不能被表面显现所迷惑,要切开表面,才能知道这团东西藏着什么秘密。”
屋里有现成的蜡烛。这团用松香合称的东西体积不算大,当蜡烛烧掉三分之二的时候,已经彻底炙烤融化。粘稠的松香之间,散落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碎石。
“这算是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有人要玩我们么?可是大老远从京城请来的开锁高手啊……怎么宝匣里面就装着一堆碎石头?”
我还想发几句牢骚,却忽然留意到白虎将军的脸色变得煞白,几乎就在刹那之间,他高大的身躯颤抖起来。
“这是碎石局,不会错的……”邱连虎眼中爆出了两道精光,立刻运指如飞,将依然灼热滚烫的碎石,一块块从稀软的松香熔化物中挑拣出来。
随后,又按照某种顺序,尝试着将这些碎石组合在一起。
“您这是做什么?”我大惑不解,白虎将军现在的状态,十分反常。
“天野,时候不早了,你该先去休息。”邱连虎头也不抬的说道:“明天日出之后,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邱连虎对我而言,是兄长,所以他的话不能不听。
我悄然离去,留下一个十分静谧的环境,由他进行思考和尝试。
一夜无梦,我在疲倦之后,竟然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回到堂屋,发现邱连虎依然坐在长椅座位上,双眼中几乎看不到一夜未眠的疲态。而桌上却出现了一方灰色的石板,上面满是裂痕。
“您把那些碎石全都拼起来了?”我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坐下来,听我慢慢说。”白虎将军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指向了这方复原的灰色石板:“天野,你能不能看到石板上面刻着什么?”
我低下头,将眼睛凑到二十公分之内,这才看清石板表面不仅仅有碎裂时的纹路,还有一些横平竖直、或是蜿蜒曲折的白线。这些白色的刻痕和本身碎石裂纹截然不同,显然不会凭空而来,一定是人为刻画在上面的。
别的刻痕不说,石板正中间位置有一个明显的方框痕迹。十公分高,六公分宽。方框之内寥寥数笔,似乎轮廓是一名女人微微垂首的模样,显得十分诡异。
“活见鬼了……”我忍不住哼了一声:“女鬼肚子里面,还藏着一个刻着女鬼的石板……既然冲我来的,跑是跑不了了。将军,不如直接指点我几招驱鬼诛邪的办法吧……”
“天野你说错了,这块石板不止是冲着你,而且是冲着我们来的。”
邱连虎沉声说道:“碎石拼凑起来后出现的图案,传递了很多确切信息。比如这女人形象,并不是什么女鬼,而是仕女,来自一份西汉帛书。”
“这之间……能联系的起来吗?”我实在觉得这种说法牵强。
“草图轮廓当然看不出什么,还有其他佐证。”邱连虎十分严肃的指向了石板复原图上的其他刻痕:“这里,还有这里……这些纹路整体构成了一幅地图,地图是和西汉帛书联系在一起的。”
“您怎么知道这些刻痕一定是地图?”我已经听得发懵:“会不会是有人随意刻出来的白线?”
“因为这地图,是我十五年前亲手参与绘制的。”他一字一顿的说道:“而且,曾经看过这张地图的人,还活在这个世上的,绝不会超过三个。”
我的心跳加快,有种莫名的情绪喷薄而出——纸屑也好,碎石也罢。拼图游戏,正是那个人最喜欢也最擅长的。
“天玺兄弟……他是三人其中之一。”邱连虎闭上双眼,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大哥?!
虽然已经有了预感,听他亲口说出之后,我依然全身颤抖,心乱如麻。
“这怎么可能呢?”我拼命摇头,大声说道:“这玩意不是从女尸肚子里面掏出来的吗?难道是大哥故意放进去的?他才三十几岁的年纪,这具枯骨弥罗裳又有多少年头?”
“这也是我的困惑。”邱连虎缓缓睁开双目:“我实在想不通,天玺兄弟怎么会用这种方式传递信息。无论从理论还是从手段上,他都难以办到。即使能埋尸填石、将信息藏在七彩玲珑宝匣里面,也不可能在我们到来之前,将一切都提前安排的丝丝入扣……除非,除非他能够未卜先知!”
“会不会和那女鬼有关系……”脑海中的一个念头闪过,好像晴天霹雳。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邱连虎打断了我:“但同样不合逻辑。如果天玺已经找到了这里,没有理由不在亲人和过命兄弟面前现身。而装神弄鬼,更不是他的作风。”
“如果碎石地图真的是大哥预留下的,他究竟想要传达什么信息?”我咬了咬牙,望向邱连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