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星晨因为医治得及时,所以送了进加护病房休息。此时,手术室亮着手术中的灯光同时熄灭。“医生﹗他怎么了﹖”“你们冷静点。因为捐血者及时签愿意书同意捐血,而我们检验了捐血者的血型是适合输血给伤者…”
“医生,你可不可以长话短说﹖他现在究竟怎么了﹗﹖”那个霓裳为何会答应签捐血愿意书,他们已无多余的心思去思考,现在对他们而言,永相随的状况才是他们唯一在乎的。
“伤者的失血程度受到控制,所以暂时没事…”医生顿了顿,面有难色。“但是伤者的伤势太重,甚至伤及内脏,再加上刚才失血过多…所以他还未渡过危险期,要送去深切治疗病房。”
“永﹗永﹗”护士们此时把病床推出来,洛煌带着打了石膏的腿一拐一拐地来到病床旁,攀住围病床边的支架,俯视着床上的男人。“永…”他想伸手抚摸那张苍白如毫无血色的脸,然,护士却把病床推开。
“我们现在要把伤者推入深切治疗病房,请你们别阻碍。”“永﹗”“相随﹗”***深切治疗病房是一间拥有先进仪器的病房,但最主要的是它能隔绝细箘,所以每一个进入深切治疗病房的人都要换上医院的卫生服,避免外界的细箘粘着衣服带进病房中,使病人的伤口受到感染。
换上卫生服的洛煌坐在永相随的病床旁边,握紧那只消瘦了的手,眼睛不敢在那张苍白却依旧俊美的脸上移开半分,就怕自己一不留神,此生最爱的人便会离他而去。
“永…爱你…爱你…”泪已流干,声已嘶竭,可口中不住的念着“爱你”只要永能苏醒,就算要说一百个“爱你”﹑一千个“爱你”﹑一忆个“爱你”他也在所不辞。永相恋等人待在深切治疗病房的另一间房间,这间房间和永相随的病房相隔了一块玻璃,他们借着玻璃看进病房内的一切。
“相随…”永相恋额头抵着玻璃,掩饰不住的忧虑从口中吐出。耿谁默默地搂着爱人,心中的叹意更甚。倘若永相随渡过不了这一晚,恋可能会承受不住。永相印压抑住哭声,然,细碎的涩泣还是在充斥着严肃又渗着惶恐的空间中呜啼。
霍追用纸巾轻轻擦拭永相印的泪珠,徐徐吻上他的唇,安慰他。最烦躁的莫过于永相依,一方面忧心着在加护病房的伴星晨,另一方面却又害怕自己一旦走开,永相随便就此不再醒来。
至于宁拥和宁宁俩兄妹早已累得靠住程未常沉沉睡去,但看他们的睡相,紧锁的眉头,就连在睡梦中仍不禁松邂,便可知他们对永相随的安危亦跟其它人一样,忧忧在心。
程未常两手抚着靠住他左右的俩兄妹,原本一双英气锐利的眼眸此时亦变得疲惫不堪,不是精神或身体的倦意,而是心一直处于对永相随的安危而担忧,变得疲倦不已。
相随…醒来吧…过了两天,当清晨第一抹晨曦的瞬意柔和照射在洛煌的脸颊之际,洛煌从无尽的疲累中徐徐醒来。
他眨了眨眼,才遽然惊觉自己不知何时伏在病床的边缘睡着了。他的意识因为甫醒来已迷糊一片,空白的脑袋呆了半刻才记起自己为何会在医院。
“永﹗”永怎么了﹖永会否在他睡着时…不会的﹗永不会就这样抛下他们…不会的…就在他慌措地望向病床上的男人时,在病床上坐起身的黑影背着朝阳,轻松却又温柔地,发出他那磁性悦耳得使人骨酥的男音﹕“早晨。”眯起眼,在曙光中,他看到了一抹熟识的洒脱笑容。
***两个月后宁拥犹如一千零一夜天荒夜谭的抛开粗犷拙笨的形象,小心翼翼地用生果刀削着苹果皮。
红红的苹果皮螺旋地降落至大腿上的碟子,在碟子上形成一个旋涡,没有弄断苹果皮的利落手艺确是令人赞叹,倘若他没有连皮带肉的全削下来的话…
以他那粗枝大叶﹑拙手拙脚的手艺,又怎么可能真的没有弄断披如旋涡一般的苹果皮,唯一的方法就是连苹果肉也一起削下来。
当然,可想而知,最后宁拥手上的苹果就只留下苹果的核心,宛如一个被人脱光光的身子般祼露在病床上的男人眼前。
可最令人讶异的是,病床上的俊美男人看到那个与苹果完全分离的果皮与果肉居然毫不惊讶,如冠玉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奇怪,很自然地拿起宁拥腿上的碟子,不知从哪里拿出银叉,剌进带皮的果肉,细细地啃咬。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自己的手提电脑半分,另一只空闲的手在键盘上熟练地敲打。宁拥把苹果核心丢进垃圾筒,坐回病床旁边的椅子。俩人也没有对刚才那异于常人的披苹果皮方法感到好笑﹑无奈﹑尴尬或是惊楞,好象非常习惯这种状况似的。
在宁静的病房中,单单响起敲打键盘的清脆声音。俩人皆没有吭一声,病床上的俊美男人眼中仿佛只有那新型手提电脑;宁拥只是手支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猛瞅着眼前专心一意地工作的男人。
好半晌,宁拥的双眉渐渐聚拢。“喂,臭小子你…”“相随﹗”忍耐不住的他脱口而出的一句很不巧地被此时进来的霍追打断。
永相随闻声望向病房门口,却见霍追两手捧着堆积如山的文件进来。霍追把文件放在病床上给病人放置物品的几,双唇略微张开,又再闭上,欲言又止的。
有些抉择上的事情,自己还是生嫩,很多事情也决定不来,是故,只能交给相随来处理。然,相随自那次意外后已经留院两个月,医生还说他没有留院个半年也不用指望出院,可知他伤势之严重。
因此,永业的公事不该让相随处理,让他多作休息,毕竟他还在治疗中,伤口才开始愈合,因而不想麻烦相随…可自己又…霍追首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追,最近公司没大碍吧﹖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我可是变得一无所知呢。”永相随善解人意的莞尔道,适时为霍追制造开口的理由。瞟了一眼永相随那如风笑容,心里的忧虑被轻柔地拂拭,再者永相随“表明”是他自己想知道公司里的事情,霍追便不再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人事部依照相随的吩咐,把来应聘的人的质料全递上来。因为相随说不要管规格考试的分数,所以在这些文件中的人有些是在规格考试中拿不到合格成绩,问题是,当中虽然有几个人是能力居上的,可因为公司之前曾大量裁员,只雇用当中几个人的话恐布不能填补空缺。”
“那么当中有多少是经济不景﹑甚至有养活家人等等问题存在的人﹖”“大约二十人左右。”
“喔,这二十人全部绿用。”语出惊人,使在场的另外俩人顿时惊愕得不能回复过来,永相随本人却仿似在说天气有多好一般的轻松。“但…这二十人当中,有一些连规格考试中也拿不到合格成绩…”霍追几乎被吓得惊叫出来。
“不要紧。找人培训他们一个星期,教导他们基本所需的智识,随后便可以安排位置给他们,不需要试用期,另外,这一个星期的培训是计入上班时间。”什么﹗﹖不仅要花时间培训,还要发薪给他们﹗﹖这简直…“相随…这未免太过…”
天﹗他们就连打字一分钟也不到六十个字母,有些甚至只有三﹑四十个字母,还有一﹑两个离谱到竟不懂得打字﹗这叫他怎么录用他们﹗﹖就算他们贫穷得连养活自己也成问题,却还要苦养不知多少口家人的,虽然他们可怜,不过也不需要这样发表自己的同情心吧﹗﹖况且还一连二十多个同情心﹗这可是列入亏本生意啊﹗
“你这混蛋在怀疑臭小子的决定吗﹗﹖臭小子说的话无论何时何地也是对的﹗”无条件的十足信任,宁拥着实有质格成为永相随交心的好友之一。永相随放松弯着的腰,背脊靠住病床头,自信一笑。
“现在的经济跌入低潮期,不管有能者要找一份工作可以说难过登天,更甭说这些没有足够实力的人。但是,追你想一想,这些人一直以来也找不到工作,如果我们录用了他们,他们可会怎样﹖”
“他们会…”霍追怔忡一下,登时领悟过来。“他们为了保住这份难得的工作而勤奋努力,况且他们的背景贫穷,更是不敢松邂,害怕自己被人解雇的话不仅难以在这时势找到另一份工作之余,更害怕失去这份薪金来养活家人。”
“就是如此。”神秘的俊眸闪过赞赏。“个人的能力顾然重要,不过若持着这份能力而在公司横行霸道,旁若无人地偷懒或把公款用在自己的娱乐上,公司不需要。
不久前解雇的职员便是例子,他们是有能力做得好,但从不为公司劳力半分,还自以为是的认为公司裁员的话只会从没能力的人下手。”
实则永业人才倍出,不缺精英,虽然聘用多几个有能者也不坏,可如果也是蛀米虫的话倒是不必了,现在的时期他需要的是百分之百会工作的人,因此花些时间来栽培他们是值得的,更何况当中的人只是没有机会去学习,不代表他们真的没有实力。
只不过,追﹑恋﹑耿谁这期间便要辛苦些了,至于煌…看来要尽快把他从殷氏挖过来。想及洛煌,那双如黑玉净黑的眸子,划过了一丝黯淡的无奈。那个傻瓜从他苏醒后,便消失得无影无纵,躺了两个月也不见他出现。
“对了,相随,这里有些计划书,我觉得计划不错,但是这几份计划书要实行的话,总共要花上亿圆,所以我还是认为由你来决定比较好。”他从一堆文件中拿出了几份。“嗯。”永相随接过文件,挥去心里的惆怅。“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混帐﹗你已经打扰了﹗宁拥瞪着霍追离开,心里已咒骂他千万遍。回过头,发现永相随竟然翻开计划书便陷进里面的世界,完全忘记自己是病人的事实,宁拥两个眉头紧蹙一起的皱纹足以夹死一只苍蝇。
“喂,臭小子你…”“相随﹗”经纪人阿满猝地冲进病房。“阿满,怎么了﹖”俊美男人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还在问怎么了﹗﹖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出面的世界便乱七八糟的﹗先说说“欲”这套片子,你拍演到一半便忽然进院,害“欲”的进度停滞不前,导演每天一看到我便破口大骂﹗而且,你不久前签下的广告﹑片子﹑音乐专辑等全部也一再延期,若不是全靠我口沫横飞的口才,他们早已放弃你﹗还有,离演唱会的日期越来越近,欠缺了你,我们现在什么也还没讨论﹗倾谈合约的时候没有你的签名,我们什么也做不到﹗”
基本上,那些什么公司就是非相随不可,所以才没有放弃他。毕竟一个疯麾上几千兆人口(这只是最低预算的数字,实际上的数字无从估计)的世界巨星愿意签下他们的企划,他们早己痛哭流涕了,延迟一些日子又算得了什么。
“不要紧,给我他们的合约,还有“欲”的剧本。”永相随淡淡地道。“我已经全带来了。”阿满把一大包文件袋递给他,袋中总共有十多份文件。“你新歌的歌词﹑歌谱及旋律也在里面。一个星期后我来敛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