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的昨天

作者:娅芙

我也想你。师哥。在等待与我新的女搭档见面的时候,我靠在沙发里,恍惚的想。《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的前期工作很快筹备完毕,其余的男女两位主角却迟迟未定,经济公司疑惑,助理也问我究竟怎么回事,我摇头说我只管演戏,其它的什么都不知道。顺利的堵住他们的嘴。其实我怎会不知道。那导演气焰嚣张的脸仍在我面前晃,那日他到公司,对外宣称要和我谈本子,我们单独在屋子里的时候,他冷笑着近似威胁…

 “刘烨,别太把你自己当盘菜!我跟你说,我们既然签了约,就可以捧你,也可以毁你!”我淡淡笑:“我不信您会自砸招牌。”

 他噎了一瞬:“我当然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可是我能把龙小羽弄得臭名昭著,没人会再来找你演戏!”龙小羽是我新角色的名字,我回以冷笑。

 “您弄臭的只是龙小羽,并非刘烨!”那导演终于语塞,恼羞成怒瞪我一眼,恨恨而去。临走不忘扔下一句…“我们走着瞧!”

 多俗的威胁语,像最烂的黑帮电影的台词。我摇头,这种没创意的导演是如何走红的?但,依旧需要再三小心。山雨欲来,风满楼。

 女主角终于被推到我面前,一个年轻漂亮的模特女郎,没演过任何戏。我明白第一个包袱来了。站起身来,与她握手:“你好,很高兴与你合作。”

 导演在一旁冷道:“于娜,以后刘烨就是你的老师,要多向人家金马影帝学着点儿!”女孩儿低头,讷讷道:“恩。”…我看着她微笑:“我们互相学习,我特不会在拍照的时候摆POSE,你能不能教我?”

 刚刚还局促不安的女孩儿听到此言,眼睛顿时亮了。大抵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忽然被人需要,开心的表情一览无余:“…当,当然好。”我颔首,回头看那脸色发青的导演。

 “我们可以试戏了。”另外一个男主角也好不到哪里去,是我的校友,却没拍过戏,那哥们本来要回老家做生意的,却不知道被哪位拉了来试镜。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可惜一拍戏就紧张得双手往身体两边儿夹,实在有点好笑。

 导演成天骂他,还美其名曰要给他“酝酿悲剧的气氛”“创造压抑的性格”说是剧情需要。有一次冲他狂吼:“你他妈演戏比不上刘烨也就算了!怎么连于娜也不如!”

 当场让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脸色变紫,差点当场洒下男儿泪。那导演倒真是成心想把这戏往糟粕的路上推了。我想。

 其实用意很明显,那导演与那作家合作的片子不会卖不出去,至少收回投资是没有问题,可是能不能大红就要看他们的操作与宣传。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做到“片子赚钱人不红”

 就可以目的达到,也就是说,我接下这部片子的用心,也会全盘落空。不过想通了,倒无所谓了。我每天自然的拍戏,跟着剧组吃饭,和演员们聊天,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

 那导演找不到我的错处,每天干什么都摔摔打打的,我装没看到。…有天那作家前来探班,在拍摄场地拦住了我。

 我那时正在演龙小羽在农村的青年时代,一身陈旧布衣,站在江南水乡小桥边,手里拿着一盒饭,咬着筷子冷冷看他。

 “有事吗?”我问。他倒笑了:“烨子,你倒过得舒服。”我点头:“多谢夸奖。”他走过来,还在笑:“可你把赵导气得吃不下饭。”

 “那是他的问题。”我拿筷子戳戳饭,这人真不识趣,饭都要凉了,还说个没完。他的笑容淡下来:“烨子,以你现在的声名,不好好利用,却在这样的剧组混日子,实在是莫大的浪费。”我冷笑:“那不也是拜二位所赐?”

 他直视我:“只要你改变主意,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瞅了眼自己可怜的饭:“谢了,不必。”他摇头:“烨子,太固执的人,在演艺圈很难混得下去。”实在不耐烦再和他纠缠,绕过他往前走去:“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

 听到他在身后急急的叫:“你饭都凉了,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懒得回答,径直走远。这男人,罗嗦到这种地步,真是GAY的耻辱。在飞往香港金像奖的飞机上,娜娜一直在跟我讲着她工作里的趣事,她绘声绘色的讲述让我好几次开怀大笑。

 多日来烦乱的神经终于有了些许放松,我很高兴。自从我跟她说要带她去香港,娜娜的喜悦就一直溢于言表。

 我明白,她并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子,能为一趟繁华的虚荣而乐不可支,她真正的心事,我清楚。那种被自己所爱的人带在身边,宣告天下的期待心情,我怎会不感同身受?

 我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这个一心一意对我的小女孩,我并非对她不依赖,只是那种感情,已由爱情,淡化为亲情。

 娜娜,你懂吗?又一次见到胡军的时候,他正站在关导的身边。好象是谁讲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开怀大笑,前仰后合。苏瑾那女人站在他身边,笑得用手掩口,花枝乱颤。我微笑着走过去:“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脸惊喜的看向我,我清楚的看到那目光里瞬间的温柔,心下一跳,避过他的眼神,看向老狐狸恭维道:“关导,您可又年轻了。”

 关导笑得合不拢嘴:“烨子,你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我笑,把娜娜推到前面,娜娜巧笑嫣然:“关导,您好。”转头又看向胡军:“师哥你好。又见面了。”

 我看到他脸上神色微微变了变,依旧礼貌的微笑:“你好,谢娜。”…气氛有点尴尬,我开口:“有没有饭,坐了半天飞机,快饿死了。”

 “有!”关导和胡军同时开口。关导连忙一指餐厅的方向:“走吧烨子,说好请你们吃香港的鲍鱼的,上次你们走得都太急,这次,一定要吃个过瘾。”

 我点头,娜娜自然的拉起我的手,看似天真的向我撒娇:“烨子!我最爱吃鲍鱼了,快走嘛…”余光感到他的后背挺直了一瞬,我浅笑。

 “好,今天你想吃多少都随便,反正关导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