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当年一样傻,希文,我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心动了。”

听到这话,希文差点忍不住问出那个一直以来都深埋在自己心中的疑惑。

当年十字军团的势力席卷整个帝国星域,几乎已经到了与之分庭抗礼的地步。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它最巅峰的时刻,一场至今让希文无法释怀的战略错误将整个十字军团彻底葬送。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一个能在战场上屡出奇谋,能带领着不足百人的队伍和帝国的精英部队抗衡到让整个星域为之震动的军事天才,为什么会在决战胜负的节点上,选择放弃。

“萨兰,你的老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萨兰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却笑而不答,避重就轻道:“不如你先陪我喝杯酒怎么样?我刚看了一下,他们送来的这瓶红酒价值可不输给这颗狼牙。”

“我不喝酒。”

希文见他又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身上有伤还喝酒?怕死的不够快?”

“亲爱的,我可以把这话理解为是你对我的关心吗?”

希文面无表情地拂开萨兰打在自己肩上的手,毫不给面子的径自走回了房间。这时佛提娜已经把明天所有经过塔斯特星的商船信息都整理出来。不过情况并不乐观,因为这些私人商船大多设备陈旧,并不具备穿越帝国星域的资质,只能在临近的几个行星之间航行。而且这些商船都挂靠在芬里尔商行的名下。

不巧的是,这家商行的老板,恰恰就是阿蒙·曼德拉。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萨兰对此倒是一点都不惊讶。能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堂而皇之地将邀请函送到希文的手上,如果不是在塔斯特星势力庞大,足以一手遮天,想必也没有这个胆量公然跟希文叫板。

就算是虎落平阳,可还是只能一口咬死安哥拉巨狼的猛虎啊。对方如此有恃无恐,势必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等着猛虎自己上门呢。

“你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希文正心烦意乱,一抬头看到萨兰神情慵懒地靠在桌边,还自顾自地倒了杯红酒,样子甚是惬意,不由地更加恼火了。

“亲爱的,别生气嘛,我还是之前的观点,有的时候合作并不意味着妥协,你依然可以坚持你的底线,如果你不愿被别人所改变,那为什么不去做制定规则的人?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连这群乌合之众都搞不定?”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十字军团最初成立之时,十二位领袖都是什么出身吗?他们之中有流亡的贵族,戴罪之身的军官,也有海盗,逃犯,出身贫民窟的孤儿。”萨兰说到这,笑着浅浅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比如我,据说当年老师是在难民营的废墟里捡到我的,他说看到我的第一眼时,简直要被我丑哭了,又丑又脏,送去给人贩子说不定都要倒贴钱。”

萨兰说完,动作优雅地举了举手里的酒杯,那眉宇间无意间露出的媚态被杯中的红酒印染得更显绝色。这样的一幕若是被镜头捕捉下来,一定会让无数粉丝彻底疯狂的。

“能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可真难得。”

希文冷哼了一声,看上去似乎仍然不为所动,可是内心的小剧场却已经暗暗活跃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的男人,实在无法想象他口中那个被人从废墟里扒出来又脏又丑的小孩会是什么样子的。

就算要说服自己,也不用把这么夸张地贬低自己吧。

但是他的话确实也让希文的心渐渐开始动摇。其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就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想安全离开塔斯特星的确是有些异想天开,况且就算他能安全登上那艘商船离开这里,现在整个帝国星域都是抓捕他的眼线,无论去哪里都有暴露的危险。

而在塔斯特星不同,这里远离帝星的政治中心,而且这里鱼龙混杂,军部对这里也是鞭长莫及,要说安全,这里虽然也是虎狼环伺却比其他地方更适合现在的他。

“不过你要实在不愿意,我肯定也不会勉强你,等我们伤养好了,大不了就想办法抢艘船,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做星际游侠去。”

“哪来的一家三口。”

希文嗤之以鼻,但嘴边却不觉露出了一丝笑意。萨兰瞬间捕捉到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小表情,顺势凑上来搂住他的胳膊:“对,以后肯定不止一家三口,说不定会有四口,五口……”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希文已经从腰间拔出了刀,萨兰马上装腔作势地靠在他怀里喊伤口疼。希文哪能次次都被他的苦肉计所骗,从后面一把拎起他的衣领,直接把人丢上了床。

虽然降落的姿势十分狼狈,但萨兰很快就用一个优雅兼具魅惑的翻身化解了尴尬,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将浴袍半遮半掩地撩开,对着希文春光半露地诱惑道:“亲爱的,你太粗暴了,不过我好喜欢哦。”

希文抓起桌上的酒瓶就作势要砸过去。萨兰顿时花容失色,以为自己这次是真的玩脱了,慌忙抱起枕头护住自己那张价值不菲的漂亮脸蛋。希文见状不禁轻轻一笑,放下酒杯就往阳台走去。

“喂,好歹也是新婚夫妻,哪有分床睡的道理!”

不等萨兰扑上来,希文就把阳台的门碰地一声锁上了。

同睡一张床?开什么玩笑。

希文按着自己有些酸疼的后脖颈重新躺回到自己的地铺上。如果他没有算错日子,下一次的发情期也快到了。

刚刚在房间里,他看到萨兰衣衫半敞地躺在床上,眼神露骨地盯着自己,那一刻他是真的差点把手里的酒瓶给砸过去。

这个男人对他来说太危险了。他让自己完全无从接招,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讨厌那种被支配的感觉,就如他憎恶自己是Omega的身份一样。他一直坚信自己可以战胜那所谓的,该死的生理本能。可是这份自信却在萨兰的面前出现了动摇。

希文想到这,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房间里。结果就发现萨兰那小子竟然也放着好好的一张床不睡,抱着被子就在落地窗边也打了个地铺,两个人的枕头就隔着一扇玻璃门,跟同床共枕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又作什么妖?滚回床上去!”

希文正烦心着发情期的事,结果这人还不知死活地非要往他身上凑,希文一怒之下把玻璃门碰地一声拉开,刚吼了一声对方就直接扑了过来。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一个人,孤枕难眠是不是?”

“你够了吧!快放手!”

“临近发情期的日子很难熬的,你怎么身上这么热?”

希文难得在人前露出慌乱的神色,但萨兰突然扑上来抱住他的时候,他是真的感觉到心跳和呼吸的异常。

他的发情期向来不稳定,据特蕾娅说是因为体质变异的缘故,再加上一直使用抑制剂和长期日夜颠倒的战场生活,所以总会比别的Oemga的发情期症状更为明显。

但是他不是已经被临时标记过了吗?佛提娜说过萨兰的基因数据和自己的配对率很高,被标记之后自己体内的激素水平可以会慢慢恢复到正常Omega的数值,怎么反而现在……

“你离我远一点!”

结果他越是反抗,对方的手就抱得越紧。

这哪里像受伤的人?这力气大得甚至可以压制住他?

这小子果然又在扮猪吃老虎是不是?!

“我们明天要去见阿蒙,你这个样子我是没办法放心让你去的。”

“!”

“那可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只要你的信息素泄露出来一星半点,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希文靠着自己一个人在阿瑞斯号星舰上支撑了这么久也没有被那些所谓的强A影响,他不相信这群不入流的海盗黑商能拿他怎么样。

“未免别人觊觎你,我得把标记,加深一点。”

“滚,滚开!”

被对方完全拿捏住软肋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希文就像是突然感觉自己陷入危险的刺猬,立马全身紧绷地反抗起来。萨兰被他猛地一推,后背碰地一声撞在了玻璃门上。

这碰地一声让希文的心跟着猛地悬了起来。

“你,你没事吧……”

萨兰靠在玻璃窗上半晌没抬起头来,希文开始以为他又在演苦肉计,但心里终究还是有愧,便蹲下身推了推的肩:“撞疼了吗?让你不要惹我……”

“可明明是你在惹我。”

“什……”

希文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突然朝着他猛扑过来。希文一时不防,被他狠狠扑倒在地铺上,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萨兰和从前的他一样,无论平日里伪装得多么温柔可爱,但骨子里终究还是深藏着Alpha的凶性和野性。

以及,征服Omega的yu////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