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了男孩

作者:其远兮

“恭喜恭喜,总算赶上了。”

席卫国今天非常高兴,兴奋的大力拍新郎官尹建军的背,哥俩好的搂在一起。

他俩是从小一块儿玩到大的好兄弟,席卫国16岁进厂,尹建军比席卫国小半岁,15岁半参军离开了家乡。

这些年尹建军鲜少回来,虽然不能再聚在一起,却一直有保持书信往来。

眼看席卫国成家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尹建军还在部队,个人也没有解决。

席卫国担心尹建军拖后腿,两人的孩子差太多,多次写信催促尹建军。

没想到尹建军不声不响跑回来,还告诉他要结婚了,这次回来就是结婚的。

“卫国,你快扶嫂子进去坐,我们兄弟一会儿再聊。”

席卫国老婆姜文英挺着大肚子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听他们说话。

姜文英的预产期是下个月,本不该来参加这场喜宴。

尹建军不忌讳这些,席卫国又太高兴,难得好兄弟结婚,也想让妻子和尹建军夫妻见见面。

“行,你快去忙,有需要叫我,我们兄弟不用客气。”

席卫国结婚,尹建军没有批到假回来,他耿耿于怀到现在,觉得过意不去,对不住席卫国。

席卫国可没计较这些,帮着尹建军张罗婚礼,比尹建军兄弟姐妹还要上心。

“那我就先过去了,一会儿我和小曼来给你们敬酒。”

————

尹建军夫妻不迷信不忌讳,一顿喜酒却把姜文英的预产期喝提前了。

差了半月的席灏铖迫不及待的要出来,害他父亲席卫国挨骂,父母岳父岳母都说他,他也戚戚然,担心焦急,紧张的心快跳出来了。

好在姜文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普通婴儿,母亲努力生他,他也拼命往外挤,早就迫不及待要出来了。

“哇,哇…”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席卫国和姜文英的儿子席灏铖平安诞生。

席灏铖也终于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与他另一个,那个属于30岁成年女性席梦瑶记忆里的空气一样,甚至更新鲜。

他用力呼吸,肚子饿的难受,轻轻的啼哭急坏了还没有来奶水的母亲。

奶奶端了碗白开水喂他,席灏铖也喝的津津有味。

“文英你快看,这小子饿的连白开水都喝,喝了立马就不哭了。”

视力听力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席灏铖听不清父亲的说话声,一口接着一口喝白开水,肚子一会儿就饱了。

“叫你瞎说,你看,儿子都被你说的不喝了。”

初为父母的两人在经验丰富的奶奶面前插不上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像旁观者。

奶奶瞪了席卫国一眼,席卫国不说话,姜文英也不语,奶奶抱着席灏铖要哄睡了。

说起席灏铖这个名字,是席卫国特意找厂里文化最高的师傅帮他取的。

当时取了两个名字,一个男名一个女名,席灏铖出生那刻女名被遗忘,席卫国高兴的左一个“铖铖”,右一个“铖铖”,被父母岳父岳母骂的不愉快因为儿子的健康早就烟消云散了。

“喔,睡喔喔,铖铖睡喔喔。”

在奶奶的臂弯里,在奶奶的摇晃下,席灏铖扛不住睡意睡着了,完美错过了尹建军夫妻来看他。

“卫国,嫂子。”

尹建军中气十足,进来就喊人,席卫国姜文英夫妻一起嘘声,尹建军老婆张小曼拉着尹建军轻手轻脚进来,他们慢慢放下水果。

“这是睡着了?”

尹建军张着嘴比口型,席卫国夫妻双双点头。

病房里五名大人小心翼翼不敢弄出声音,席灏铖睡梦中打了个嗝,吓的席卫国和尹建军夫妻都凑过来,担心孩子有事。

“孩子没事,你们聊,吵不醒他。”

虽然大人们的说话吵不着席灏铖,但只喝了白水不顶饿,没一会儿席灏铖就饿醒了。

再喂白水他不肯喝,吵着要姜文英抱。

————

刚出生席灏铖就折磨人,不肯喝白开水自己找奶吃,能爬了更是调皮掏蛋。

“灏铖,别动。”

前脚奶奶哄席灏铖睡着去了趟厨房,她后脚回来,席灏铖不仅醒了,还爬下了床在地上爬。

眼看要爬进他父母的房间,被奶奶叫住。

“我的小乖乖,你这又是要干什么?”

奶奶跑过来一把抱住席灏铖,把席灏铖又放回了小摇床上。

做婴儿的日子太无聊,视力听觉都发育好了,席灏铖想去父母房间找书打发时间。

“灏铖听话不要乱动,你爸妈要回来了,奶奶要去做饭了。”

奶奶没时间再次哄席灏铖睡觉,又不放心席灏铖一个人在房间。

只好把席灏铖放进推椅里,推着他进厨房做饭。

计划被破坏,席灏铖“咿咿”、“呀呀”表达不满,露着刚冒头的两颗小门牙,他还不能说话。

“有尿尿了是不是?我们家灏铖真乖。”

席灏铖调皮,但也乖巧。

尿尿、拉屎、饿了,他都会提前发出讯号,一直带他的奶奶对他的声音特别敏感,只要他发出声音了会放下所有事赶过来看他。

就这点来看,席灏铖属于好带的小孩。

可是这次不同。

席灏铖摇了摇头,奶奶接着问。

“有粑了?”

席灏铖继续摇头。

“饿了是吧!你妈马上就回来,奶奶该去做饭了。”

这样的交流已经是常态,席家人已经习惯了席灏铖的聪明,对这个孩子喜欢的不行。

厨房里,奶奶操着锅铲炒菜,席灏铖安静的坐在推椅里回忆。

回忆那个叫席梦瑶的乖乖女,也是他的前世。

席梦瑶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乖巧听话懂事,什么都不需要父母操心。

她按部就班,按照父母的安排走人生轨迹,考大学,毕业工作,恋爱结婚。

怀孕了,全家人都高兴,老公订了位置一家人去吃饭庆祝,结果乐极生悲出了车祸。

席梦瑶在疼痛中失去知觉,再次醒来成了未出生的男婴。

席灏铖托腮,眼神没有焦距,看着锅底的火光,他特别希望家人和她一样获得重生,可以重活一世,经历不同的人生。

回过神,耳尖的席灏铖听到隐约传来的自行车声。

这一世他同样有一对忙碌的父母,不过上班再忙,下班回来都会第一时间抱他,会陪他逗他玩。

“灏铖,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姜文英回家就抱着儿子亲,席灏铖拱了拱姜文英的胸口,姜文英高兴的给儿子喂奶。

席卫国在他们母子身边,看着儿子吃奶,做鬼脸逗儿子,还和儿子说话聊天。

“灏铖,爸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小曼姨怀孕了。呐,爸都跟你把老婆找好了,你尹叔叔的女儿就是我们家儿媳妇,你要快些长大保护妹妹,保护老婆知不知道?”

席灏铖吓的被奶呛到。

“咳,咳咳…”

他一直咳嗽,姜文英捶了席卫国一拳把席卫国推开。

“叫你胡说,看你把儿子都吓到了。灏铖乖,爸爸是在跟灏铖说笑。”

姜文英拍着儿子的背哄,席灏铖已经不咳了,也不肯喝奶了。

他小脸皱着,一脸的不开心,那模样就差哭出声来。

“灏铖不哭,爸爸在和你开玩笑,灏铖老婆灏铖自己找。”

席卫国急了,围着儿子解释,姜文英又捶他。

“他这么小知道什么?一边去,别让他看到你。”

瞪着席卫国离开视线,姜文英表情立马变换,温柔的哄着怀中儿子。

“灏铖,爸爸走了,我们继续吃奶,不吃灏铖会饿肚肚的。”

席灏铖皱着眉继续吃,姜文英高兴的笑了,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还没断奶就已经有了老婆,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

晚上,睡前奶。

席灏铖安静的吃着奶,席卫国和姜文英说起张小曼怀孕的事。

“文英,建军在部队不能回来,小曼那我们能帮的尽量多帮点,我明天去买点东西,你给她送过去。”

席灏铖吸允的慢了些,竖着耳朵听父母说话。

他很在意张小曼怀孕的事,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想再被包办婚姻。

“知道了,我明天过去一趟,该嘱咐的会跟她嘱咐,你就放心好了。”

尹建军母亲走的早,只有父亲健在,他上头有个哥哥,父亲兄长和他们住在一起,家里就嫂子一个女人。

他们结婚,尹建军没休息多久就回部队了,丢下张小曼在陌生的家里,面对不太熟悉的亲人。

尹建军担心张小曼,离开时找过席卫国。

席卫国是个心思细腻的男人,考虑到张小曼怀孕会多有不便,他出现就更是不便,把这事交给姜文英。

但…

“文英,你会怪我吗?”

席卫国搂着姜文英有些担心。

嘱咐妻子去看望照顾别的女人,席卫国自己都觉得不太好,可是他一直拿尹建军当亲兄弟。

“怪你有什么用?还不如怪我自己。”

当初他们谈恋爱,姜文英就是看重尹建军心细体贴会心疼人。

“文英,你知道我的,我嘴笨,但在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你和儿子。”

吃着奶的席灏铖翻了个白眼。

他这父亲哪里嘴笨了,把母亲的脸都说红了。

感觉气氛不对,席灏铖赶紧闭上眼装睡,他父母还真的亲上了。

“来,我来抱灏铖。”

两人一分开,席卫国就要抱姜文英怀里睡着的儿子,想抱去奶奶那边,姜文英不肯松手。

“干什么?不行,灏铖半夜还要吃奶。”

姜文英看穿了席卫国的心思,席灏铖配合的立马睁开眼蠕动嘴吃奶。

“你看,儿子都被你弄醒了。”

埋怨的姜文英瞪了席卫国一眼,席卫国拉着嘴角眼皮对席灏铖做鬼脸,逗儿子。

“你说我们儿子那么聪明,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席卫国凑近盯着席灏铖的脸,头被姜文英推开。

“你胡说什么?席卫国,你不许再在儿子面前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