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将长剑收鞘,丢下一句“我来接你回去”便跨上了马匹。

行去仪凤阁的途中,二人隔着?一道车帘一言不发。他不曾问她去了哪儿,去做了什么,她也就不曾向他主动阐明。

待到了仪凤阁,依旧如往常般贴心伸手将她扶下。搂着?她的肩一齐跨进殿门,去了内室。

她坐在床沿,那人便在自己面前?蹲下身,替她脱下鞋履,除去罗袜。

白嫩玲珑的玉足踏在他大腿上,男人的掌心在脚踝处徘徊,阵阵灼热逐渐温暖她的踝骨。

秦朝低垂着?头,只?燃了一盏烛灯的殿内有?些昏暗,看不清那双被眼帘掩盖的眸子。只?见得他睫羽一动不动,掌心向足背缓缓游移。

少焉,他轻声开口:“皇姐今日,可?是去了冠军侯府?”

秦晚吟并不吃惊,他想知道自己去了何?处简直易如反掌,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何?况区区一个京城呢。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呢?”

话音刚落,他抬起头,黑黝黝的瞳仁望着?她,深沉却又恳切,“若是皇姐恨我,想报复我,无论用什么方式,我都受着?。”

“可?是皇姐,若是想去勾引魏霖,那我就只?能...让皇姐再恨我一点了。”

听见这一番话,她才稍稍放下了心。

虽说自己并不怕暴露行踪,可?与魏霖合作?的事情总归是不能让他知晓的。方才从宫门驶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担心,秦朝到底是知晓自己去了何?处,还是连自己与魏霖的谈话内容也一并知晓。

还好,秦朝现在这番话给了她答案。

想必在他看来,自己今日去找魏霖是想勾引他,以此让他们兄弟反目,达到自己报复秦朝的目的。

若是如此认为的话,那正?好。反正?这件事情也的确在之后的计划之内,不如就顺了他的意?,将它提前?好了。

于是她歪了歪头,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哦?你想如何?呢?”

男人的眼神瞬间暗沉如死水,即使烛光昏暗,也依旧不难看出那眸中的森冷寒意?。

默了须臾后,沉声道:“原本,我十分坚信魏霖不会对?皇姐有?兴趣,可?我太清楚皇姐的手段。魏霖天性风流,若皇姐有?意?勾引,我还真不确定他会不会背叛我。”

“所以.......若皇姐不听劝告的话,今后这皇宫,皇姐半步都别想走出去。”

他从未这般威胁过她,即使是在以往关系最剑拔弩张的时?候,他也没有?。但如今已?经不得不使用威胁。

他可?以忍受她所有?的发泄,所有?的憎恨,精神上也好,肉/体上也罢,那都是自己欠她的,他会一声不吭的全部受着?。

可?招惹魏霖不行。

她可?以去勾引任何?人来报复他,勾一个他就杀一个,但他不能杀了魏霖,他也承受不起魏霖的背叛。

仿佛料到他的心思似的,秦晚吟在剥夺自由的威胁下,也只?是冷笑了声,“走出去?你以为,我还走得出去吗?”

身子缓缓前?倾,隔着?咫尺之距直视于他,轻声道:“我原本的确有?机会走出去,就只?差一点点,可?你亲手将我拉了回来,不是吗?”

那身狠戾几乎是顷刻之间便土崩瓦解,溃不成?军。秦朝的眸光闪动了一下,旋即垂下眸来躲避她的视线。

果然,自己在她面前?毫无胜算可?言。

她永远知道,说什么话才能精准无比的刺痛他的心。

“我求你。”他吞咽了一下,声线在微微颤抖,“皇姐,我求你。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看着?我一个人,好不好?”

闻言,面前?那人倏地发出一声轻笑,“做什么都可?以?”

“嗯。”他再次抬起头来,坚定的回视她的目光,“做什么都可?以。”

微眯着?眸子端详他须臾后,秦晚吟将身子慢慢往后靠,双臂张开撑在塌上,放在那人腿上的玉足抬至他唇前?,眉梢微挑。

她在示意?什么,两人心中都再清楚不过。

无论在谁看来,这都是个极侮辱人的动作?。秦朝又是一个帝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又怎会受的了这般屈辱?

她原是抱着?恶劣的想法,想看他发怒、看他脸色铁青、看他握紧了拳不情愿的模样。

可?没想到,这些都不曾在她眼前?上演。

她只?看见,足尖对?着?的那人伸出猩红柔软的舌头,触碰自己的脚趾。它像蛇一样,湿滑的身体将那颗圆润白嫩的珍珠包裹在内,细细舔/舐,轻轻啮/咬。

而后舌面滑至足背,舔过上面微微鼓起的青筋,留下一片晶亮的水渍,在烛光下闪着?粼粼水光。

温热逐渐上移,在脚踝处萦绕纠缠,早已?被温暖的踝骨此刻越发滚烫。

双手掌心覆上她的小月退肚,唇瓣虔诚地淌过她每一寸月几月夫,缓慢攀升,灼热的气/息缠绕在那只?细长的玉脂月退上,刺激着?上面每一处毛孔。

他太了解她的身体,清楚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就像她了解自己所有?的弱点一样。

果然,没过一会儿,那片雪白的起伏便越来越大。

情动至此,秦晚吟又怎么可?能不会察觉?因此在他继续攀爬,一路向上,直至即将闯入密林时?,蓦地给了他响亮的一耳光。

“滚。”

她尽力压下被他挑起的谷欠望,冷眼看去。

殿内光线昏暗,却并不影响那五指红印在秦朝的左脸上逐渐映现。

他并未恼怒,只?是沉默片刻,然后将她的裙摆小心拉下来,盖好那两条他方才抚/摸过,亲吻过的白皙。

随后低声说了句“好好歇息”,便顺她的意?转身离开了仪凤阁。

听着?殿门关上的声音,她倏尔泄了力般躺在榻上,喘了好几口粗气心底才平复下来。

人的身体反应永远是最诚实的,即使她无比憎恨眼前?这个人,却也依旧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为他产生反应。

这让她觉得十分恼怒,同时?又添一分羞耻。还好及时?将他赶了出去,否则自己就要成?溃败的那一方了。

羞辱人不成?反被羞辱,多?可?笑啊。

正?想着?,殿门忽然吱呀一声又开了。

她猛地坐起,神色警惕,“谁?”

“殿下别怕,是奴婢。”外?间传来拒霜的声音。

随即脚步声响起,她拨开珠帘走了进来。粗略扫了一眼秦晚吟,看见她全身完好这才收回了目光。

“奴婢今日的确将陛下挡在了殿外?,却没想到仍是被陛下发现了您外?出。奴婢担心您,便进来看看,殿下无事便好。打扰殿下了,奴婢告退。”

说罢,正?欲退出去,又忽地被她喊住,“拒霜,过来。”

她依令走过去,又见秦晚吟拍了拍床沿,“坐下。”

闻言,她同以往一样依旧没什么情绪,背对?着?秦晚吟,乖乖坐在床沿边。

身后的人将头靠上她的脊背,就那样静静靠着?,恍若在大海中央迷茫漂浮的人,终于找到一叶小舟,得以暂时?的依靠。

半晌,秦晚吟轻声问道:“那两年,你是如何?过来的?”

拒霜垂眸默了一瞬,“便如殿下这般,以恨意?为食,日复一日的熬着?。”

“是吗?”她极轻地笑了笑,“那你一定很恨我。”

“原本是恨的,但现在不恨了。”拒霜稍稍侧过身子,回首与她对?视,“那日陛下与你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殿下比起我,更可?怜。若换作?是我,我也会那样做的,所以我不恨你了。”

秦晚吟望了她片刻,忽地再次轻笑了声,“竟然连仇人都觉得我可?怜,那我还真是够可?怜的。”

“殿下...”

“好了。”她笑着?捏了捏拒霜的脸,眼底是连秦朝都十年未见的温柔,“夜深了,快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熬下去的,到时?候...”

“再把命赔给你。”

夜沉如渊,万籁无声。拒霜熄灭了最后一点烛光,回头望了黑暗中那人一眼,随后静步离开了殿内。

*

翌日,魏霖将引蛇出洞的事情安排好后,便去了皇宫一趟向秦朝禀报。

他懒得写奏疏,于是将所有?的细节都口述了一遍。尽管觉得他十分聒噪,秦朝却仍是耐着?性子听完了他所述。

而后嗯了一声,道:“这个凶手不简单,这件案子定案以后,他一定会找机会混入刑部大牢里?查看是否属实。你记得提前?安排好陷阱,别让人察觉了。”

“哎呀我知道,这点小事儿老子都办不好,还怎么统领三十万大军?”他摆摆手,一脸不在意?,“安啦,保准办得妥妥当当的。”

既然他都已?经这样说了,秦朝便也懒得再说什么。正?欲开口让他离开,又蓦地想起昨夜一事。

于是顿了瞬息,沉声问道:“昨夜,皇姐是不是去找你了?”

他仔细观察着?魏霖的表情,却只?见他专心擦拭着?手中的佩剑,满不在意?地点了点头,“是啊。”

“你们做了什么?”

闻言,魏霖当即蹙眉啧了一声,抬眸看向他,“什么叫我们做了什么啊,你应该问问她做了什么吧,老子是那么容易与她并称‘我们’的人吗?”

见他仍是以往那副样子,秦朝稍稍放下心来,顺着?他的话再次问道:“那她做了什么?”

“这话啊,你还是自己去问她吧。免得她又在你面前?哭哭啼啼,说自己没做过,老子不又成?了被冤枉的那个?窦娥都没老子这么冤。”

见他还在耿耿于怀上次之事,秦朝不免也拧起了眉间,“上次不是都同你道过歉了吗,怎么还在计较此事?”

说完,他瞥了一眼魏霖手中的佩剑,又道:“还有?,别人面圣都不准佩戴兵器,你一向没个忌讳我也懒得同你计较了,你不该‘礼尚往来’一次吗?”

“好好好,行行行。”魏霖将佩剑收回剑鞘,伸出双手食指,在抿紧的唇面前?比了个叉,“今后我不提了行了吧,走了走了。”

说罢,摆摆手便转身欲行离去。

“魏霖。”

秦朝忽然叫住他,轻叹了声,神色也变得柔和了几许,“这次抓住凶手之后,你若是难过,可?以不用来上朝。如今也没有?什么仗要打,你想出去游玩还是在家待着?,都随你。”

然而这番话,并未得到对?面那人的任何?回应。

魏霖站在不远处,睁着?一双意?味不明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一言不发。

眉间重新拧起,他不耐地回视过去,“有?话就直说,盯着?我看做什么?”

话音刚落,那人忽地轻笑了声,语气难得如此平和地道:“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好像只?有?你了...”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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