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西装笑了,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琥珀色的瞳孔里全是林奕酒的影子,让他忍不住想问:“对了,你叫……”

“真漂亮啊!”祈琥在一旁突然感叹。

不愧是花都,哪怕他已经知道了这里的危险,一路走过来时依然忍不住为这里的景色打动。

“难道,真的是让我们来放松的福利?”

“保持警惕。”白西装也说出了论坛上的话语,“死神游戏公司没有福利,只有死亡才是真实的。”

林奕酒忍不住朝白西装多看了几眼。

公司团建和班级集体旅游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提前做好攻略的人,考虑周道,只需要跟着走就好了。

这一看,就觉得越看越眼熟,忍不住继续多看几眼。

白西装一笑:“你看我做什么?”

林奕酒眼神里带着思索:“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见过这种眼神。

白西装开玩笑道:“可能是梦里?”

林奕酒奇怪地看了看他,只觉得这男人怪模怪样的,还有点gaygay的。

“其实我也觉得我们很眼熟,好像以前见过很多次。”白西装眼神突然认真起来,煞有其事地问道,“你真的没印象吗?”

“梦里见过很多次吗?”林奕酒不露痕迹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说实话,对于自己的长相,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一直很受欢迎的,只不过以前是受女生欢迎,以后变成受男生欢迎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不一定是梦里,就是以前……”

白西装正要继续说,苟安然突然扯了扯林奕酒的衣袖,林奕酒奇怪地看向苟安然,很意外他竟然没一路哔哔。

当林奕酒的注意力被苟安然吸引过去时,白西装的眼神沉了沉,但很快恢复过来,依然嘴角含笑,眼神温柔地看着林奕酒二人。

苟安然看了看前面带路的镇长,凑过来抱着猫紧张地说道:“这里没有动物!什么动物都没有,连鸡都没有!”

他养猫,对猫狗也比较关注,一路走来却发现每家每户没有发现一只猫狗,连老鼠都没有。他冲林奕酒指了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墙角有堆积的剩饭剩菜,正常情况下,哪怕是城市,也可能有老鼠来偷食了。

黑猫在苟安然的怀里缩成一团,毛始终是炸开的,整只猫已经进入备战状态,弓着背,小声地发出呜呜的吼声。

动物对危险是最敏感的,林奕酒不得不感慨,苟安然真是傻人有傻福,神操作把猫带入游戏反而成了自己的金手指。

动物对气味更为敏感,刚刚迷惑人的香味对猫来说可能是刺激的难受,反而让他确定了有危险。现在也是,发现了更多细节,难怪说黑猫辟邪,真有用。

黑猫的恐惧在进入镇长家里后达到顶峰,吓得瞳孔扩大已经进入了应激状态,恐惧的连攻击状态都不敢有了。

林奕酒示意苟安然安抚自己的猫,他们对镇长的安排暂时表现出服从。

镇长一直笑眯眯的,把他们带入自家种满玫瑰的小院后就任由他们自由活动,只通知晚上一起吃晚饭,至于早饭午饭镇上有卖小吃的,可以自己买也可以去他们那边一起用餐。

系统商店可以购买食物,自从上一局噩梦公寓一天只能吃一顿,让林奕酒有了阴影,囤了足够的食物,在这里度过短期时间应该是足够了。

林奕酒以想到处逛逛为理由婉拒了早餐,等镇长一离开,便打算在小院里到处看看。

祈琥对黑猫格外有信心,现在觉得黑猫这个报警器比人还好用,于是跟苟安然一组,留在看起来敞亮安全的室内。林奕酒跟白西装一起,去了看起来更为危险的外面。

小院的外墙爬满玫瑰花藤,地里也是一片片的玫瑰地。周围留出一条小路,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入小路,必须经过这片玫瑰地。

刚刚镇长带着进入,看起来像是没危险。但是以玫瑰在小说里常出现的恐怖情节,林奕酒第一个好奇地就是玫瑰地的地里有没有人的骨头或者头发。

镇长的家是普通的二层民宅,与镇上一惯的建筑风格一致,白墙蓝瓦,花卉环屋。只不过他的屋侧多做了一排一层的客居,客居外面用白色的篱笆圈出了一片种满玫瑰花的小院,在玫瑰花与客居的中间是高高的葡萄架,风景秀丽,颇有生活情调。

林奕酒首先检查了一番小院。

客居房子也不多,四间房,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房间的面积都不大,采光很好,室内开窗白日能日晒晚上能赏月。小院的地面铺着石板路,摆着几把蓝漆的木椅和铁艺的小桌。两块玫瑰花田从中间被石板小路隔开,正是花开烂漫的时候,飘落的花瓣把石板路洒的红斑点点。

越靠墙的玫瑰花越是旺盛,蔓藤甚至沿着墙壁往上爬,把向阳的半面墙爬的像是传说中被蔓藤封锁的睡美人的城堡。

林奕酒先找了个死角,蹲在玫瑰花丛,在边缘的地方捡起枯枝扒拉了一下花田的土壤。往里面挖,挖出来的只是正常的土壤,并没有常见的暗黑故事里的骷髅或者心脏眼球之类的元素。

因为担心镇长随时会回来,他只在边缘浅浅的挖了一下,没有往深处挖。墙根也有玫瑰藤,林奕酒蹲下来,继续拿着那截枯枝,躲在阴影里挖泥巴。

白西装原本与他分工合作,在花田外围警戒,等着如果镇长过来了就提醒。

林奕酒并没有完全信任白西装,自己也分了一些注意力在那边。即使是苟安然,他也没有完全信任,毕竟只有两面之缘,而且目前是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一旦有竞争力,谁也不知道身边的合作伙伴是人是鬼。

林奕酒一边警戒着外围,一边挖着玫瑰藤。

一直往下挖着,他耳畔似乎听到了风吹过花叶的哗哗声,等他抬起头时,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西装朝他看了过来,并且似乎一直在看他?

白西装不会真是个GAY吧?

林奕酒心里感觉怪怪的,再看白西装时就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其他的含义。

“咦?”正好此时,他往下挖的木棍似乎戳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林奕酒瞬间收回心神,再次戳了戳。

这种质感,坚硬的有点像金属?

林奕酒感觉有了发现,心中一喜,全力开赴埋头挖土。

这一挖,他发现所谓的金属竟然是树根,看模样还是玫瑰花腾地底下的根系,已经发达的宛如千年古树一般,十分的不正常。

林奕酒盯着玫瑰根眉头紧皱,有些想割开树根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正常的植物纤维。他浑身摸了摸,没摸到刀具,于是伸手想去摸,看看能不能撕下一两块根系上的组织纤维。

刚刚摸到根系,微微温热的感觉让林奕酒一阵心惊。这温度,这跳跃的弹性,怎么像是活的?

突然,根系猛地在土壤里一蜷一扭,把他的手腕给圈在根系里,套牢束缚住了。

林奕酒猛地一惊,耳畔突然听到一声厉喝:

“小心!”

同时,他眼角余光瞥到一大片的黑影朝着他当头笼罩而来!

一道白色人影快速出手,手里迅速抓住林奕酒的胳膊把他拉开,脚上踢了一道黑影砸向他的身后。

哐当一声,黑影砸在墙壁上,身后一阵树枝摇晃一样的婆娑声,林奕酒回头才发现,刚刚还在墙壁另一边的玫瑰花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攀到了他的身后。而墙壁上正插着一把镰刀,镰刀把一截玫瑰藤斩断扎入墙壁上,正在微微颤动。

被镰刀斩断一截玫瑰藤后,土壤里发达的根系仿佛也受到惊吓,快速松开林奕酒的手腕,蜷缩到了更深的土壤里。墙壁上的玫瑰花腾蜷缩回角落的阴影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一个自闭的小可怜。

“谢谢。”林奕酒看着被斩断后还像章鱼触手一样蜷缩挣扎的半截玫瑰藤一阵后怕。

知道这个副本的植物肯定有危险,没想到竟然白天就有危险,刚刚那带刺的玫瑰花藤明显是冲着他的后心窝去的。

“不客气。”白西装一直很体贴地安慰,“你不用紧张,刚刚精神耗费太大了,有所疏忽是难免的。”

这一次,没有其他人捣乱,林奕酒再次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连续帮了他几次,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似乎不太礼貌。

白西装瞬间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冲他伸出手:

“你好,我是荆胥时。”

林奕酒同样笑容灿烂伸出手,两手相握:

“林奕酒。”

“你好。”荆胥时紧紧握住林奕酒的手,让林奕酒想抽回都抽不回去,一时间有些尴尬了。

“其实我真的觉得我们像是认识了很久,你没这种感觉吗?”

又来了……

林奕酒觉得自己真相了,这位长得就有点GAY的帅哥真的对自己有那方面的兴趣。

看在这人刚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林奕酒也不好直接拒绝,委婉道:“兄弟,别这么说,万一我们前世是仇人呢。”

荆胥时一愣,深深地笑了:“我也觉得可能是。”

“哈哈开玩笑的。”林奕酒被他严肃的表情弄得不自在了,一巴掌拍在荆胥时的肩膀上,“都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儿子是前世的债主来讨债的,没准前世我们是父子这辈子债还清了就当兄弟!”

“来,叫声爸爸来听听!”

几声玩笑之后,林奕酒被苟安然叫去客厅。荆胥时站在身后,一半身体笼罩在阴影里,脸色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我倒觉得,正因为债没还完,所以才能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