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治好了,人疯了[快穿]

作者:一只幼卿

对于爱吃螺蛳粉的人来说,季砚提着的这一大袋东西,是人间难觅的宝贝,是至高无上的美味。就连那股扑面而来的酸臭味,闻起来都有一股子别样的香。

但对于不好这一口的人来说,无论是螺蛳粉的汤味还是酸笋散发出来的臭味,都显得有点难以接受。

季砚闻不惯这味道。

刚才坐在螺蛳粉店时,那360度无死角环绕着他的酸臭味就一直让他坐立不安,想要马上逃离这个溢满着讨厌味道的地方。

但是一想到江与白提起‘螺蛳粉’这三个字时,眼睛就好像装满了星辰般亮得不行,他又强忍住内心的恶心感,坐了下来。

季砚一路小心翼翼地护送着塑料袋回了剧组。

这个点还早,初晨的风带着一丝凉爽,片场里王导端着个茶壶在那边看报纸,旁边几个摄像师在调试待会儿开拍的镜头。

突然,风里窜进一股说不出的奇怪味道,如同垃圾桶的酸臭味令人无法忍受。

几个摄影师表情怪异的拿衣服遮住鼻子,露出的眼睛瞄来瞄去,最后目标锁定在季砚手上的袋子里。

大家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不知所措的慌乱。

剧组到底哪位王八蛋得罪这尊大煞神了!

昨天先是疯狂压了一天新人的戏,害得他们折腾了大半个下午,胶卷都快用光了。

今天这是又提着一袋子咸鸭蛋要来炸剧组么?

过了一分来钟,反应慢半拍的王导也闻到了,猛地扔掉手上的报纸,用手捂住鼻子,瓮声瓮气的道:“什么怪味!”

季砚端着螺蛳粉坐到他旁边,面不改色的道:“……你怎么这么好吃的东西都闻不惯。”

虽然他也闻不惯。

可是江与白爱吃。

王导像炸了毛的大猫一样,迅速蹦得老远,满脸嫌弃的看着季砚手里的东西,大喊大叫道:“你这到底什么奇怪品味!色香味俱全这五个字懂不懂?这么臭能好吃到哪去。滚滚滚,你给我蹲剧组门口去吃,完事再去洗个澡。”

季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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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几件大事耽误不少拍摄进度,《滔天》剧组为了能赶在原定档期播出,最近一直在疯狂赶进度,每天早上的开机时间也提前了不少。

江与白睡眼惺忪的从酒店走出来,大老远就看见剧组门口蹲了个人。

……身形还十分像季砚。

季砚蹲坐在剧组门口看剧本,旁边放了两大包塑料袋,远远望过去像是落魄的流浪艺人一般。

江与白心头瞬间冒出几个为媒体朋友们拟好的热搜词。

<惊!《滔天》剧组因经费不足,连张桌子都买不起,竟让男主角街头乞讨卖艺……>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一代影帝竟沦落至此!>

他胡思乱想的脑补着,思维快要发散到天边去的时候,一碗他想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吃到的食物出现在他面前。

江与白愣了一小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是季砚给他买的。

季砚眼底下挂着乌青的黑眼圈,眉目间笼罩几分疲惫,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

可是这碗螺蛳粉,却如同刚煮好一般完好,从塑料袋到饭盒,连一点汤汁都没有洒出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经历了那么远的路途。

江与白揉了揉脸,感觉话像堵在嗓子眼一样,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觉得摆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碗简单的粉,而是一颗闪闪发亮的真心。

江与白努力回想了一下,到底什么时候在季砚面前提过,他想吃螺蛳粉的事情。想了很久,却也只想出昨晚和花无临别前的寥寥一句。

就这样一句被他和花无都一笔带过、随意说出口的话,却被季砚牢牢记下了。

良久,江与白叹息一声,表情复杂的说道:“……谢谢。”

他没有问季砚为什么蹲坐在这里背剧本,而是和他一起席地而坐,接过季砚的粉吃了起来。

他神色认真,一小口一小口的仔细吃着,虔诚的像在吃什么旷世美味般。

然而心底却乱成一团,有无数理不清的线缠绕在里面,让他有些无法正视季砚。

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一直被他故意忽视的事情。

那就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单纯的只把季砚当作任务目标。

他虽然一直和007反复强调,自己是在做任务,做的一切都是为赚还魂石。

但实际上他对待季砚的态度,正如007之前几次所说,和其他所有遇见过的任务目标都不一样。

比如初见时,季砚那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伤口,实际上去药店买药也能痊愈,他却不假思索地就兑换平日里最宝贵的还魂石给季砚还了药。

又比如他每次见到季砚时,都不复在其他人面前的从容风趣,反而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紧张到心跳加速。

还有上次……季砚不小心吃了他吃过的食物时,他那下意识夸张的反应。

他回想和季砚认识以来发生的种种,突然发现,他对季砚的感情十分特殊。每次转折点时摆在他面前的那几条路,他总会下意识选择对季砚最好的那条路。

正是这一条条路走下来,把他推到了今天这条分岔路口上。

一条岔路口写着,你是不是喜欢季砚?

一条岔路口上写着,你怎么会喜欢季砚,都只是做任务罢了。

他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抉择出走哪一条路,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内心,让自己走出这种思绪混乱的状态。

江与白心不在焉的吃了很久,一直吃到花无满脸魂不守舍的来剧组打卡上班。

花无低着个头,周身气压很低,彷如头顶上有乌云笼罩般沮丧,嘴上不停默默念着:“怎么会这么早就卖完了……怎么会!我明明起得很早……”

念到一半,他突然一顿,觉得空气里有股熟悉的味道。

花无的鼻子就和装了雷达一样,精确的嗅着味寻找到了江与白旁边放的剩下那碗螺蛳粉。

花无眼睛一亮,“与白,你这里怎么会有螺蛳粉?剩下那碗可以分给我吃吗?”

一旁正在读剧本的季砚一瞬间拧紧了眉心,吐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冷冰冰的道。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