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岭村笔记

作者:不曾柔软

  我正与刘潇儿胡侃着,火堆另一边黑暗处的孙教授轻轻咳嗽了两声,示意我们俩靠过去一点,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我对刘潇儿使了个眼神,要她不要说话了,然后熄了烟头,蹲着身子靠了过去。

第八卷 七十五、停尸馆(8)

 孙教授果然有事,拉住我手臂,在我耳朵边问道:“天羽,你觉不觉得突然出现在你们身边的陈老头有什么问题?这一路来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怔了怔,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心想,从迷魂虚冢开始到现在,陈老头虽然话不太多,但好像也没什么可疑举动,不过对于这种惯盗,我们对他也了解太少,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孙教授为人警慎小心,所以对于突然出现在我们群里面的陌生人,心生提防怀疑之心实属正常,如此想来我便简单的说了些我的想法,孙教授只哦了一声就爬进了睡袋里面。

  待孙教授睡后,我便再次催着刘潇儿休息,想不到她精神头比我还足,硬是不肯睡,我也就懒得理她了,等张子明醒了再与我换班。

  “天羽,反正也没什么事,你给我说个故事听听呗?”

  见刘潇儿又不肯替我守夜,她自己也不肯去睡,真是没办法,我漫不经心地答道:“你想听什么故事?”

  “听你说你家祖上有人见过赶尸,是你吹牛乱说的还是确有其事啊!”

  “小时候我祖父跟我说我的曾祖父亲眼目睹过,那也是兵荒马乱的军阀时期。”

  “那你再给我形容形容赶尸的细节是怎样的?”

  “我又不是赶尸的,还形容细节,反正特别恐怖,你还是别听算了,赶紧睡吧你呀!”

  刘潇儿“哦”了一声,明显有些抱怨我的耐心。我沉默了一会,脑袋里在描画着赶尸的情形,却让我想起另一个与灵异有关的乡野恐怖传说来。

  旧时乡下有一种习俗,有人去世,会请道士做法,设灵堂摆法坛唱个几天几夜,称做法事。其实一般都是三天四夜,也有一些显赫家族,富贵人家,多到七日八夜或至无止境。法事前三天,死者躺在棺内,而棺盖是没有盖上的,人只要随便站在灵堂一处就可以窥见到躺在棺材里面的死者。

  法事做到最后一个晚上,便会叫停,将棺材盖也要盖上,叫做封棺。而灵堂里必须有死者的亲人守夜,也叫守棺或守灵,一般情况下都会相安无事,直到凌晨出殡的时辰,将棺材索了抬进墓园里下葬封土。

  我小时候在乡下出生长大,口耳相传的一件诡秘之事,不知听过多少遍了,记忆特别深刻,与看守义庄之人所说的“鬼磕棺”只差一个字,叫做“鬼哭棺”!

  你要问了什么是鬼哭棺?且听我慢慢道来。(建议如若是晚上,您又是一个人,这一段还是别看了,留到白天再看就没什么恐怖的感觉。)

第八卷 七十六、停尸馆(9)

 乡下有一个老妇人去世了,同样,法事做了三天四夜,到了第四天晚上,法事停了,留下了他的儿子张小三还有两堂侄和一女婿一起守灵。到了晚上十点多,因为法事也已停了,大家哭累了唱累了节节哀便散去了,灯影绰绰的灵堂里只剩下中间这具刚盖上棺盖不久的黑漆大棺以及棺材里躺着的那位刚去世不久的老妇人。

  张小三与兄弟几个便留下来坐在棺材旁守夜,刚开始还有些精神,时钟滴答滴答一直走,夜越来越深,已经到了子时一分。外面时不时有一阵阴风刮进灵堂,蜡烛的火苗随风倾倒,飘飘忽忽地。

  有两个哥们实在是坐不住了,与张小三和另一兄弟说先去躺一会便再来替位。子时又过了一半,这时正是深夜正时了,除了那一阵阵阴风,灵堂里静悄悄地,死者的女婿打了个寒颤,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对张小三道:“小三,哥得去上个厕所,去去就来。”说完就踏出了灵堂。

  张小三这几日累得不善,此时早已是迷糊欲睡了,嘴里含糊着应了声,一头靠在了黑漆的棺身上,不知不觉竟沉沉睡去。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张小三只觉脑袋迷煳沉重,几欲开裂,做法道士曾交待守灵人,出殡前千万不能入睡,必须守着,张小三想着几次睁眼却又睁不开来。突然,不知从灵堂的哪个角落,隐隐传来一阵“呜呜”之声,张小三只晓得是吹进灵堂里的阴风,并未理会,依然头靠着棺身昏睡着。

  可是不知为什么,“呜呜”之声并未消停,且时强时弱,听起来十分沉闷,绝不像是风声所致。张小三猛地惊醒,看了看灵堂,只有他自己一人,其他几个兄弟不见了踪影。张小三吓出了一个冷颤,那“呜呜”之声又一阵传来,张小三虽然吓了一跳,却也不是胆小之人,在灵堂里仔细搜索,硬是不知哭声从何而来,突然!张小三听到一句“儿啊!”,张小三猛地回过头来一看......

  “潇儿,你猜他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