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真的打算饿死我,到第二天竟然也没给我送一粒米。

 我饿得抓狂砸东西时,她抓着两把鸡毛跑到窗外骂我“你个灾星,克死了老头子又把我的鸡全都克没了!”

 昨晚桃子一走我就听到鸡圈里的鸡开始躁动,肯定是附在她身上的仙家在吃鸡,也不知道她生吃了那么多鸡,现在怎么样了。

 我现在饿得一点尊严都没了,扑到防盗窗前就讨饶“婆婆我错了,给点东西我吃吧。”

 “死远点,我十几万块钱都打水漂了,呸!冲什么破喜,还不如直接把她喂了你。”她愤愤地把鸡毛往我脸上一扔就扭头走了…

 子夜时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紧接着,一股阴风从防盗窗内灌了进来。

 我无力地转动着眼珠,待看到满头银丝的九渊出现在床头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快饿死了,你去哪了?”

 他的身体又变成了半透明状,看到我哭不仅不安慰,反而拧起银灰色的眉头直嫌弃“昨晚着了老鬼的道,差点魂飞魄散,你说我能去哪?”

 看来他也没多厉害,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保护我?

 没成想九渊居然重哼一声,挑起眉头双手抱胸数落起来“都饿成这副死样子了,还有心思损我,看来还可以再饿你两天。”

 他居然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我打了个哆嗦,看他无动于衷地立在那里,好像真的准备饿死我,顿时开始气闷。我哪天要是能得个收鬼的法器,第一个就把他收了,不给我磕头求饶绝对不把他放出来。

 “丑女人,你要敢再说一句坏话,信不信我把你扔这里不管。”

 我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我嘴巴都没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说你坏话了。”

 他愣怔了下,眼里划过一丝尴尬和诧异。

 好在他没再继续刁难,还变戏法似的从袍袖里掏出一把香蕉和两个馒头。我两眼放光,抢过来就往嘴里塞。

 他幽灵似的坐在床头看我吃,用命令的语气开始跟我打商量“你先前吃了一颗灵元,我需要跟你阴阳交合把我的那部分取回来。待会儿吃饱了我们就开始,到时候我们必须一起到…咳,到顶峰。”

 我差点噎住,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老脸一热,差点直接把嘴里的香蕉喷他一脸。

 这个死色鬼,又想吸我精气,还想我乖乖配合!

 他气得桃花眼一瞪,伸手就捏我的脸“就你这样的,我随便一挥手就能招来一打。真当我稀罕碰你?嘁,真是猪鼻子里插葱。”

 他今天话有点多,可没有哪句让我听着顺耳的,既然真嫌弃我,干嘛非要附在郭沐霖身上毁我清白!

 清白…

 想到这个词,我就忍不住瞟向他的胯,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一根胡萝卜。

 我的老脸又是一热,赶紧别开视线别扭道“那你有本事别碰我。”

 结果他一直没再回我,等我啃完一块硬邦邦的满头再看他时,才发现这色鬼正仰头四十五度角在看月亮,眉眼间流露出汩汩哀伤,突然开始忧郁“我确实没本事不碰你,你吃了我的灵元,我要是不取回来,很快就会魂飞魄散。哎,只可惜,我死就死了,但那些等着我救命的人却要跟着陪葬,造孽啊。”

 他飘渺的声音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和凄楚,听得我一度哽咽。

 原来他还有这种着急的事情要去做,难怪那几夜会无度地索要。

 我闷闷地伸手去扯他袖子,居然能碰到“我就是觉得我们这样不清不白的不像话,等我老公清醒了,肯定会打我骂我。”

 他幽幽地看我一眼“我睡我的女人,还要经过他同意?”

 我气噎,把吃剩下的水果满头藏进了柜子,然后才认命地往床上一躺,随便他索取。

 他盯着我四十个小时没洗过的脸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俯身而来…

 九渊色归色,但他在那方面真的是太生硬了!只会蛮干。

 我根本就达不到他所的顶峰,等他终于停下来后,我赶紧问他有没有取回灵元,可他却郁闷地直摇头“没有。”

 “那怎么办?”已经折腾了两个小时,我身上本来就沉重无比,之前吃的那点东西根本扛不住这么消耗。我不管是不是有别的人要救,只有让他尽快恢复了能力才能救我。

 所以我强忍住臊意,主动要求再再试一次。

 他盯着我的脸,嗤笑了一声“脸皮可真厚,从来没见你脸红过。”

 我郁闷地差点没喘过气,我从小到大就不容易脸红,怪我咯?

 被他这么一气,本就异常沉闷的胸口突然之间憋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总感觉有个成年人踩在我身上似的。

 九渊一看我的脸色,立马戒备地往四周扫了一圈“你哪里不舒服?”

 我指指胸口,又指指肩背,居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皱着眉头在我胸口和后背上按了几下,我只感觉身上泛起一阵恶寒,等他把手拿开,我才发现我的胸口上竟然出现两只很大的黑脚印!

 左右肩膀也各有一道黑色的深印,就像挑过很重的扁担似的,后背应该也有。

 我吓得干咽口水,茫然地看向九渊“这是怎么弄的?”

 他脸色冷冷的,风驰电池地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把我紧紧裹住,这才冲着虚无的空气低吼“出来!”

 我被他吓得头皮发麻,难道新房里还有其他看不见的鬼物?

 阴风卷起九渊的银丝,在空中肆意地张扬,散发出一阵异香。紧接着,罩在床上的蚊帐居然“嘶”地一声破了个大口子,像是有东西陡然冲了出去。

 我看九渊一动不动地盯着防盗窗,赶紧颤声问了一句“那是什么东西?”

 “厉鬼,跑了。”

 脊梁骨一阵发凉,我突然感觉背上奇痒难耐,伸手一挠,指甲里居然抠出一坨散着恶臭的烂肉!

 “生死印还没解,老鬼再出现之际,就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可我已经抽满十一下了,怎么还没解?”

 九渊微微眯起眸子,显然也很费解“在灵堂被你摸过的男人有问题,他给你的树枝不简单。那树枝抽散了老鬼的魂魄,却并没解开你身上的生死印。”

 我一阵心悸,空空的特别没有安全感。

 眼看九渊又准备离开,我赶紧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如实说了,包括我扶乩问出来的几个字。

 郭没死,槐吃人,半庙亡,青…

 如果公公真没死,那老槐树吃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半庙村难道会遭受灭顶之灾?最后的青应该跟我们青家有关,好坏难料,多半不祥。

 九渊反复喃了好几遍,最后双眸蓦地一亮,抬手就照我印堂拍下来。

 一股恶寒激得我连打了两个寒噤,再抬眼时,九渊已然惊骇地瞪大了眼。他不由分说地扯开被子让我下床走两圈,我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赶紧套了件睡裙才下地。

 我每多走一步,九渊的脸色就黯淡一分。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被他的脸色吓得心惊胆战,一连走了两圈才小心翼翼地停下来“可以了吗?”

 他凝重地点点头,抬手往我脚下一指,我疑惑地低头看去,影子居然不见了!

 这下我连牙齿都开始打颤了“你什么时候去救那些等你救命的人啊?救完了能早点回来救我吗?”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蠢死了!那些是我说着玩的。你天亮后装死,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他话音未落就没了踪影,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走后“啪嗒”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